藍啟仁深知這個得意門生的性子,看似隨和實際上執(zhí)拗得很,他迅速召集三十三名與他同輩弟子,浩浩蕩蕩往夷陵去了。
藍曦臣放心不下隨他后面追上來:“叔父,忘機他……”
“你不在家里養(yǎng)傷,又巴巴跑來,是怕我?guī)Р换厝??”藍啟仁確實是氣極了,這個魏嬰,的確是禍害,他引以為傲的弟子是仙門百家趨之若鶩爭相模仿的對象,怎么現(xiàn)在跟一個十惡不赦大魔頭攪和在一起。
“不是,叔父,您別怪忘機,咳咳……”藍啟仁看著面前這個如自己親生兒子般的侄子臉上竟有少有的慌亂和急躁,他的心又軟下來“只要他乖乖跟我回去,我自然不會為難他”見藍曦臣仍一臉期待看他,無奈道“也不為難那個,那個誰就是了”。
藍忘機果然帶他來了夷陵,因為他記得魏嬰說過這里有一方血池,養(yǎng)傷極好,將魏無羨癱軟的身體放在血池里,藍忘機不顧自己傷重,仍兀自給他輸送靈力,眼睛緊盯身邊那人,嘴里翻來覆去一直在說“我信你,魏嬰,你醒來”“這世上還有人信你”“我?guī)慊丶?,回云深不知處,我們藏起來不問世事”…?/p>
“忘機!跟我回去!”藍啟仁進來就看見藍忘機淚眼婆娑跪坐在血池邊失魂落魄喃喃自語的樣子,不由得又氣了三分,遂惡狠狠的道。
藍忘機置若罔聞,眼看自家叔父胡子都要吹到天上去了,藍曦臣趕緊過去拉他:“忘機,叔父和眾位前輩專程來帶你回去的,你快起來……”
“兄長,他死了,他是不是死了?他一定是怪我沒有跟他站在一起,故意裝死嚇我對嗎?你知道他最是鬼點子多了”藍忘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兄長,你救救他”他近乎哀求的抓住藍曦臣的手。
藍曦臣已不記得多久沒有在自己弟弟臉上同時看到過這么多表情了,他兀自心驚“難道,忘機對魏公子……”
這邊藍啟仁卻容不得藍忘機不顧身份的發(fā)瘋,他走過去探了探魏嬰的鼻息,早已冰涼一片“忘機,魏無羨早已身死,連魂魄都被他自己打散了,你還給他輸送靈力做什么?”
“魂魄,魂魄,你究竟有多狠心,竟連魂魄都不想留在這世上,魏嬰!?。?!”藍忘機像是氣極又像是發(fā)泄,揮起避塵毫無章法一頓亂砍,劍氣亂竄在場之人竟無一幸免,他自己也掛了好幾處彩,力盡倒下之際,抓住藍曦臣扶過來的手吐出最后幾個字“兄長,那個孩子……”藍曦臣順他眼神看去,血池邊緣的角落里,果然蜷縮著一個小小人影……
藍忘機再次醒來已經(jīng)身在云深不知處了,藍曦臣坐他身邊翻看著他舊日研習(xí)的琴譜,看他轉(zhuǎn)醒忙放下來摸他的額頭“忘機,你終于醒了,嚇死大哥了,你昏迷了十多日了”
“十多日?那魏嬰?還有阿愿可帶回來了?”藍忘機只覺得睡了一瞬,周身都酸痛不止,哪知竟過了十多日了
“那個孩子叫阿愿嗎?他倒比你好些,前幾日就退燒了,只是身子弱些,怕是得慢慢養(yǎng)才行”藍曦臣一邊扶他一邊拿靠枕給他靠著“至于魏公子,他本就怒火攻心又急于發(fā)動陰虎符受力太過,震碎了自己心脈。而且,他似乎不想留存于世,臨死時自己把魂魄都散盡了”
藍忘機呆呆坐著“那他的,他的尸身……”
“忘機,你知道這次各大世家都傷亡慘重,他們怎么可能放過魏公子,哪怕他已經(jīng)死了,在你昏迷的時候各世家已經(jīng)齊上夷陵,一家一道咒珈將他的尸身永遠封在血池洞里了”
藍忘機再也聽不下去,他掙扎著下床往門口奔去。
“站??!姑蘇藍氏的臉還嫌丟得不夠嗎?”藍啟仁擋在門口“既然你還有力氣胡鬧,那就到戒律堂來給各位前輩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