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冽皺皺眉,語氣里帶著一絲憂慮,“可我看你剛才在走廊上,好像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p>
他向前邁了一步,拉近了與她之間的距離,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秦同學(xué),“他的聲音壓低,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強勢,“老師的話,你最好還是聽從比較好。不然……“
江冽那不容置疑的語氣和步步緊逼的姿態(tài),徹底擊垮了秦意臻最后一點反抗的勇氣。她看著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面清晰地寫著:如果你不聽話,后果自負(fù)。
還能怎么辦,秦意臻點點頭。
“乖?!敖恼Z氣似乎又柔和了一些,但那只是表象。他伸出手,這一次沒有碰她,只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她走向角落里的行軍床,“去躺下,好好休息一會兒。老師就在這里辦公,不會打擾你。“
他越是表現(xiàn)得‘體貼’,秦意臻就越感到毛骨悚然。
她像一個牽線木偶般,僵硬地挪動著腳步,走向那個角落。那張簡單的行軍床,此刻在她眼中,仿佛是通往地獄的入口。床上的薄被迭得整整齊齊,枕頭也放得很規(guī)矩,但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屬于江冽的味道——煙草、洗衣液,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屬于他個人體息的、帶有侵略性的男性氣息。
這個味道讓她感到極度的不適和惡心,仿佛他的存在無孔不入,連空氣都充滿了他的印記。
“躺下吧。“江冽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帶著一種監(jiān)督般的平靜。
秦意臻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屈辱地彎下腰,脫掉了鞋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在床沿坐下。床鋪因為她的重量微微下陷。她不敢躺下去,只是僵硬地坐著,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角。
“需要老師幫你蓋被子嗎?“江冽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戲謔的‘關(guān)心’。
“不!不用!“秦意臻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抬起頭,驚恐地拒絕。
江冽輕笑了一聲,沒有再逼她。他拉過辦公椅,在距離行軍床不遠(yuǎn)的地方坐下,拿起一份文件,看似開始認(rèn)真工作,但秦意臻能感覺到,他的注意力,其實一直若有若無地停留在自己身上。
辦公室里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只有江冽偶爾翻動文件的沙沙聲,和他平穩(wěn)的呼吸聲。
秦意臻閉上眼睛,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心情,緩緩地躺了下去。
身體接觸到床鋪的瞬間,那股屬于江冽的味道更加清晰地包圍了她。枕頭上似乎還殘留著他頭發(fā)的氣息,讓她感到一陣陣的惡心和戰(zhàn)栗。
她蜷縮起身體,盡量減少自己與這張床的接觸面積,但那無處不在的氣息,卻像是無形的繩索,將她牢牢地捆綁在這里。
“冷嗎?“江冽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寂靜。
秦意臻沒有回答,只是將自己縮得更緊了。
“蓋上被子吧。“江冽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別著涼了,秦同學(xué)。不然,老師會心疼的。“
他刻意加重了“心疼“兩個字,其中的威脅和嘲弄意味,讓秦意臻渾身發(fā)冷。
她知道自己必須照做。她伸出顫抖的手,抓過迭在一旁的薄被——那同樣帶著江冽味道的被子,輕輕地蓋在了自己身上。
被子并不厚重,但蓋在身上,卻仿佛有千斤重。那屬于那個男人的氣息,將她徹底包裹、吞噬。她感覺自己像是被囚禁在一個充滿了他的味道的、狹小的牢籠里,無處可逃。
她閉緊眼睛,將臉深深埋進(jìn)枕頭里——盡管那枕頭也同樣讓她感到排斥,但她此刻只想逃避,逃避江冽那如有實質(zhì)的目光,逃避這個讓她感到窒息的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