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戒斷（第2頁）

“你現(xiàn)在年紀還小，對很多事情的看法可能還不夠成熟，“他繼續(xù)用那種循循善誘的口吻說道，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執(zhí)行某種既定的程序，“把對老師的尊敬、崇拜，誤解為喜歡，甚至是……愛慕，這是非常危險，也是絕對不被允許的?！?/p>

他的話語像是一把冰冷的錐子，刺穿著秦意臻的耳膜，更刺穿著她此刻脆弱不堪的自尊。她知道他在說什么，知道他在扮演一個正直的老師，在教導一個犯了錯的學生。可他的手還緊緊握著她的手！他身上那屬于江冽本人的、帶有侵略性的氣息還在包圍著她！她身體里那可恥的反應還在持續(xù)！

這簡直是世界上最荒誕、最無恥的說教！

“師生戀，無論在道德上，還是在規(guī)定上，都是錯誤的。“江冽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這不僅會影響你的學業(yè)和未來，也會給老師帶來非常嚴重的后果。明白嗎？“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燙得嚇人，連耳根都在發(fā)燒。她甚至不敢想象，自己此刻在這位江老師眼中，是怎樣一副情竇初開、執(zhí)迷不悟，甚至可能帶著春情萌動的可憐又可笑的模樣。

她屈辱得想死，身體不聽使喚的反應讓她覺得自己骯臟不堪，而江冽這番道貌岸然的說教更是將她的尊嚴踩在腳下反復碾壓。

她迫切地想要否認，想要告訴他，這封信是假的，她對他只有恐懼，沒有半分愛慕！

她想說，她再也不會喜歡他這個‘老師’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準備用盡全身力氣說出違心但至少能暫時撇清關系的話。然而，當她的目光撞上江冽那雙深邃的眼眸時，她準備好的話語瞬間卡在了喉嚨里。

他的眼神依舊維持著表面的溫和與嚴肅，但那眼底深處，卻閃過一絲極其冰冷、帶著明確警告意味的光芒。那眼神仿佛在無聲地告訴她：別耍花樣，你知道該怎么做，按照劇本來。

秦意臻的心臟驟然停跳了一拍，隨即又瘋狂地擂動起來。

她一時竟不知道是順著江冽的劇本演下去更讓人痛苦，還是反抗以后被他馬上按住懲罰更讓人絕望。

她的嘴唇顫抖著，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泛起一層屈辱的紅暈。那只被他握在掌心的手，像是被烙鐵燙著一般，卻又無力掙脫。身體里那股不合時宜的熱潮，似乎因為這極致的羞恥和恐懼而愈發(fā)洶涌，讓她雙腿發(fā)軟。

最終，在那道冰冷的、不容置疑的目光逼視下，她放棄了抵抗。

“對……對不起，江老師……“她的聲音細若蚊蚋，帶著濃重的鼻音和無法抑制的顫抖，聽起來倒像是真的因為告白被發(fā)現(xiàn)而羞愧難當，“我……我知道錯了……“

她頓了頓，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艱難地抬起眼，迎上江冽那等待下文的目光。屈辱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她卻強迫自己，按照記憶中自己筆下女學生的臺詞，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

“我……我知道師生戀是不對的，我知道這樣會給您帶來困擾……“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哭腔，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可……可是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說到這里，她再也無法直視江冽的眼睛，猛地低下頭，肩膀微微聳動，仿佛真的陷入了無法自拔的愛戀與痛苦之中。

“江老師……我……我喜歡你?！?/p>

最后那幾個字，輕得幾乎聽不見，卻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秦意臻的心上，也似乎在寂靜的房間里激起了一圈無聲的漣漪。

說完這句話，秦意臻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說出來了，她說了，說她喜歡江冽！江冽會怎么想？把這當做中午問題的答案嗎？

她低著頭，不敢去看江冽的反應，也不敢去想他現(xiàn)在有多得意。

只能感覺到他握著她的手，那力道似乎又加重了幾分，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

江冽沒有立刻說話。

幾秒鐘后，一聲極其輕微的、近乎喟嘆的呼吸聲從他喉間溢出，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然后，他才重新開口，聲音依舊維持著那種沉穩(wěn)與克制，但仔細聽，似乎能捕捉到一絲極力壓抑著的、不易察覺的滿意。

假的又如何，臺詞又如何，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說給他聽的，那就是真的。

“秦同學，“他說，“抬起頭來，看著我?！?/p>

他看著秦意臻艱難地抬起頭，她明亮又蓄滿淚水的眼眸里正倒映著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