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只是御史夫人的侄女,宋司業(yè)是太師之子,我著實不敢高攀。
”宋決明一愣,緩緩低下頭去,沉思片刻,說:“我不是被斐斐逼著來的,我自知木訥,不討女孩子喜歡,謝小姐看不上我是自然。
只是莫要將我比作那看中門第出身的俗人……”糟了,謝詩嶼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了話,傷了人心,不自覺脫口而出:“怎會,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自己害怕罷了。
宋司業(yè)翩翩公子,光風霽月,哪有看不上的道理!”“真的?”他又抬起頭,眸子又亮了起來,著實是一張好看的臉。
她見宋決明似乎感受到了希望,這樣順著說下去可不行,連忙扯開話題:“以宋司業(yè)的性情才貌,怎會二十六了還未嫁娶?”猶豫片刻,他還是開了口:“你與斐斐交好,我便告知于你,只是你千萬不可與她提起……”一聽這話和斐斐有關,謝詩嶼便點了點頭。
“我母親早逝,父親雖官至尚書,后又被封為太師,可家中事務并不太妥帖。
他對我妹妹過于縱容,久而久之,把她寵得無法無天,在建業(yè),幾乎無人不曉。
我曾有過婚約,可那位小姐對斐斐頗有微詞。
斐斐雖頑劣,本性卻是很好的。
我實在不愿她將來在家受氣,便推了那門親事。
”說到這,他又補充:“我自幼便敬仰沈御史風骨凜然,久聞沈家家風清正。
近來又常聽斐斐提起你之才性,心中難免多幾分好奇。
今日一見,果然才慧出眾,氣質不凡。
”被宋司業(yè)這一夸,謝詩嶼也是不由得有些臉紅。
她在心中告誡自己保持淡定,別一高興就順著聊下去了,于是又絞盡腦汁想了一些推托之詞,說:“宋司業(yè)真的謬贊了,只是我……”“只是謝小姐已有了意中人,是嗎?”宋決明看著她的眼睛,直接拋過來這個問題。
“嗯?”她心想:這話是什么意思?“方才你我閑話了這幾句,七殿下與二殿下從旁邊那亭子已經(jīng)朝這兒看了不知道多少眼了……”“……”“二殿下眉目閑閑,眼中含笑;七殿下神色冰冷,眸中殺意潛藏待發(fā)……”“他是小時候仗打多了,看誰都這樣!”謝詩嶼忙解釋。
“果然是七殿下了……”他無奈一笑。
罷了!誤會就誤會吧!這一定是她捉弄安辰的報應。
自己吐槽安辰?jīng)]必要顧及臉面,瞻前顧后的,此時此刻她又要保全什么面子呢!謝詩嶼腦子飛速運轉,立刻開始胡編亂造:“那我今日也便將真心話告與宋司業(yè)……我確實對七殿下心向往之,奈何他只把我當作妹妹來照顧……他今日不悅,也只是因為作為家人,我未將今日見宋司業(yè)的事情告訴他罷了……”“只將你當作妹妹何來如此拘束?你要見誰,將擇誰為夫婿,與他又有何干?”這是個什么結論?!謝詩嶼急忙解釋:“并非并非,不愿嫁人只是我單方面的想法……”宋決明一愣:“未曾想謝小姐用情之深竟至如此,我亦心有動容,更添幾分憐惜……”這家伙是什么自我攻略的一把好手?!“還請宋司業(yè)成全我一片癡心!”謝詩嶼背過身去,用帕子遮住臉做嗚咽狀,“也請司業(yè)……莫要告訴斐斐,只說我們性格不合……”他嘆了一口氣,說:“汝有癡心,吾心亦然。
話已至此,我也不便多言,只是倘若謝小姐回心轉意……”聽到這,謝詩嶼嗚咽得更大聲了。
那宋決明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聽到謝詩嶼哭了,急得團團轉,想伸手安撫又覺得不妥,只得連連嘆氣。
“喂!”賀連湛不知什么時候就過來了,他伸手要拉開謝詩嶼的帕子,“你怎么了?”謝詩嶼眼里無淚,哪里敢讓他就這么直接扯下遮羞布,只好死死地拉著帕子,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宋決明怒氣沖沖地拽過賀連湛的手說:“即便是舅舅家的妹妹,也不可如此無禮!”兄妹兩個都是莽的,一個拿石頭丟皇子,一個拽皇子還敢大聲斥責。
謝詩嶼眼見沖突要升級,便趕緊假裝擦了擦眼睛,說:“表哥,我只是眼里進沙子,無妨,宋司業(yè)待我很好,你不可輕慢于他。
”“我?輕慢于他?”賀連湛看著宋決明拽著自己的手,有這么顛倒黑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