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沙發(fā)上看了一會兒日歷,覺得額頭微微發(fā)熱,決定去洗個澡。
熱水一開,霧氣很快將鏡子蒙住,夏夏還沒什么力氣,只是用水沖掉一層汗,隨后一邊關(guān)水,一邊隨手從架子上抽出浴巾,卻忽然頓住。
——顏色不對。
這條浴巾是深灰藍(lán)的,可她記得自己一向用的是白色帶粉邊的那條。
她盯著那塊布料發(fā)了幾秒呆,可能是這兩天自己燒糊涂了吧,她試著說服自己。
她擦干身子,順手去柜子里拿浴衣。
但熟悉的那件奶藍(lán)色浴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新的,熨得平平整整,標(biāo)簽還沒剪,顏色變成了白色。
她站在原地怔了一秒。
沒再多想,換上衣服回到臥室時,剛想躺下,又被某種微妙的不適感攔住了動作。
哪里有點不對勁,枕頭的位置也有點奇怪,原來是貼著自己頭部的位置,現(xiàn)在卻靠得很上——
就像另一個更高的身形曾經(jīng)睡在那兒,習(xí)慣把枕頭壓在床頭。她低頭一看,床邊的兔子玩偶被擠到了地上,耳朵還彎折著。
她伸手撿起玩偶,又慢慢把被子翻開,發(fā)現(xiàn)床單也不是她原來的那一套。
——這不是記憶出錯的問題。
她的房間,真的被人動過。
夏夏站在床邊,心跳逐漸加快。
她沒直接回床上,而是拉開門,輕手輕腳地沿走廊找到了一個正在收拾花瓶的女傭,試探地問:“你好,這兩天……有人進(jìn)過我房間嗎?”
女傭一聽,先是微微一怔,然后像想起什么一樣,恭敬地說:“哦,是的,前幾天您在主臥病著,周先生暫住在您房間。房間已經(jīng)徹底打掃過了,浴巾、床品也都重新?lián)Q新消毒了,您放心。”
那一刻,夏夏只覺得腦子里像有什么東西“嗡”的一聲炸開。
她沒再說話,轉(zhuǎn)身就往房間沖。
她直奔書桌邊的小提琴盒,手指有些發(fā)抖地掀開琴蓋,手一伸——那支藏著阿偉哥哥錄音的錄音筆,還在,安安靜靜地夾在暗袋里。
她終于緩緩?fù)鲁鲆豢跉?,背早已沁出一層冷汗?/p>
她盯著那支安靜躺著的錄音筆,像在看一顆隨時會爆炸的地雷,握得越緊,心就跳得越快。
——趁他出國的這幾天,她一定得把這東西帶回宿舍,好好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