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知怒氣微滯,突然想起回來時下人稟告的話,說夫人有事找他,他當時酒氣上頭沒有多聽就直接來了霜序院。
院中無人看守,房中又通亮,他想也沒想就直接推門而入,那入眼的一幕讓他下意識就以為沈霜月是在勾引他。
他怒極她不知羞恥,用這種下作手段引誘,可現(xiàn)在知道是他誤會了,他不知道為什么不僅沒有緩和過來,反而莫名其妙的怒氣更甚,更隱有一股羞惱。
“最好是這樣。”
謝淮知手中陡然松開,陰沉著臉聲音冷硬:
“我心里只有你姐姐,你永遠都別想取代她,你要是還想留在府里,就安分守己地做好你的伯夫人,照顧好意哥兒,要是敢生什么別的心思,我饒不了你?!?/p>
“回門宴該怎么辦就怎么辦,不落臉面就行,往后別拿這種事來故意接近我?!?/p>
房門“砰”的被拉開,謝淮知離開的時候比來時臉色更加難看。
院中下人瞧著那大開的房門神色各異,伯爺果然厭惡夫人。
今鵲甩開攔著她的人沖進屋里,就看到自家小姐脖子上的掐痕,她頓時紅了眼:“都怪奴婢,奴婢該守著你的?!?/p>
她只是去換了個湯婆子的功夫,伯爺居然就闖了進來。
“奴婢明明讓林媽媽守在外面的,她們居然敢偷懶無人看著房門,奴婢這就去教訓她們…”
“算了。”
沈霜月拉著小丫頭:“林媽媽是老夫人院子里送過來的人,鬧起來又得被老夫人訓斥?!?/p>
她入府的難堪,這府中也從來沒有人向著她。
謝老夫人本就喜歡給她立規(guī)矩,況且明面上謝淮知是她的夫君,進了她房中卻鬧出這種動靜,撕扯起來丟臉的只會是她。
今鵲抹著眼淚:“可是伯爺怎么能這么對你!”
“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當年的事也不是你的錯,夫人是被人害了,他們不信你就算了,這幾年不與你同房,如今還這般羞辱你?!?/p>
沈霜月聞言眼睫輕顫,她也不是第一次被羞辱了。
她本是御史中丞沈家的次女,上面有一個大她七歲的姐姐,還有兩個感情極好的兄長。
父親沈敬顯是世家嫡出,母親也是家世顯赫,她自小便是貴女明珠,在千嬌百寵中恣意長大。
姐姐沈婉儀及笄后嫁給了慶安伯長子謝淮知,隔年誕下一子,后來老伯爺去世,姐姐就成了慶安伯夫人。
四年前沈婉儀再次有孕,她入慶安伯府陪伴照顧,恰逢謝老夫人壽辰,姐姐身子不適,她就留在伯府幫著操持。
誰知老夫人壽宴當日,她被人撞破和姐夫謝淮知躺在同一張床上,姐姐被氣得當場吐血,而那滿屋子的黏膩和謝淮知憎惡的質(zhì)問讓她一夜間聲名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