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本來想將這件事情壓下來,但是在外面請來的大夫都說治不了老夫人,還說老夫人的傷若是不盡快醫(yī)治,往后怕是都只能癱在床上?!?/p>
“他被逼無奈只能去宮里求太后,結果太后娘娘病了,是太子殿下湊巧遇見大哥,好心命太醫(yī)過來,但是府里的事兒也就瞞不住了?!?/p>
沈霜月愣了下,驀地抬頭:“太后病了?”
“聽說是昨天夜里宮里進了刺客,太后娘娘受了驚,具體的不清楚?!?/p>
宮里面的消息若不是有意打聽,外面人哪能清楚,她只隱約聽說是壽安宮里死了人。
關君蘭隨口說了句后,就又說起了府里的事情:“昨天夜里咱們走了之后,大哥就和老夫人吵了一架,后來還命人禁了老夫人的足,將人氣得吐血暈厥,這事情不知道怎么的就傳了出去?!?/p>
“現(xiàn)在外面的人都說,那房子塌了,老夫人本來是能夠逃出來的,是大哥枉顧人倫、囚禁生母,才害得老夫人重傷,還有人說,咱們伯府是干了缺德事情遭了天譴,那裕安齋的房頂才會塌下來。”
之前孫家那事本就沸沸揚揚,謝淮知好不容易借著宮門跪求,又以自身賣慘,才將外間流言蜚語壓了下去,誰知道轉眼就鬧出了更大的事來。
這不孝的帽子要真落在腦袋上,謝老夫人又手腳被廢好不起來,真得了個遭天譴的惡名,那謝淮知就算是真的完了。
沈霜月目光微閃了閃。
她記得昨天夜里裴覦身上血腥,也記得他臉上那些傷,那分明是鋒利刀口留下的痕跡,若只是刑訊或是其他事情斷不可能,而且宮中緊接著就遭了刺客,壽安宮里死了人,還驚了太后。
所以昨天夜里,是太后他們動手傷了他?
她眉心緊蹙,裴覦這般明目張膽地報復回去,就不怕太后直接動手?而且就算陛下對他再恩寵,行刺太后一旦被人察覺,那也是要掉腦袋的大罪。
他怎么就這么膽大包天,就不怕出事嗎?
“大嫂……”
“大嫂!”
關君蘭見她拿著湯匙愣神,不由揮了揮手,將人驚醒:“想什么呢?”
沈霜月將湯匙放回碗中,斂眸輕聲道:“沒什么,裕安齋的事情跟我們沒關系,老夫人是死是活也輪不著咱們管,至于外面那些傳言,說的也不算是假的?!敝x家可不就算壞事做盡。
關君蘭遲疑:“可是,我怕大哥會懷疑你?!?/p>
沈霜月頓了下,知道她說的懷疑是什么。
謝老夫人剛害了她,轉眼就出事,這般巧合的事情的確讓人生疑,可是……
“懷疑什么?我一直都在府中,未曾出去過半步,整個二房的人都能作證,況且裕安齋里的屋子塌了,跟我有什么關系?”
謝淮知就算是懷疑,甚至因為昨夜胡萱的舉動察覺到什么,那又能怎么樣?
只要他沒有證據(jù),只要他沒有查到她昨夜見過裴覦,那這件事情他就只能是懷疑,難道他還能因為裕安齋的房子塌了,就來找她的麻煩不成?
況且她本就沒有打算留在謝家多久,昨天夜里裴覦跟她提起過東宮設宴,也就是沒幾日時間,她就會和謝家翻臉,不過是提前猜疑幾分,她還能怕了謝淮知?
關君蘭聞言愣了下,也是突然想起沈霜月要和謝淮知義絕,早晚是要撕破臉的。
“是我杞人憂天?!?/p>
她沉默了下,才開口道:“大嫂,我昨兒個想了一夜,覺得你說得對,慶安伯府就是個爛泥潭,我不能讓我的安哥兒一直留在這里,我想和長房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