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知自己理虧,連忙看向身旁謝翀意:“意哥兒,愣著干什么,不知道叫人?”
謝翀意小臉帶著病色,那天的一頓鞭打,讓他對著沈霜月時不敢再像是之前那般張狂,而且這段時間他病倒在床,往日里最是疼愛他的沈霜月,一次都沒有去看過他。
他燒的迷迷糊糊時,床邊沒有人時時刻刻守著他,沒人抱著他溫柔輕哄,也沒有人在他每次醒過來時,就第一時間輕聲喚他“意哥兒”,喂他甜湯,哄他吃藥,滿是輕柔的替他擦去濕淋淋的汗?jié)n。
父親和封嬤嬤的話他一直記得,讓他哄哄沈霜月。
謝翀意有些別扭地低聲道:“母親……”
“別,我當不得你這聲母親?!?/p>
沈霜月抱著手爐,看著謝翀意猛地抬起的小臉,那唇上瞬間失了血色,她只當是沒看到,冷淡說道:“天色已經不早了,既然要進宮赴宴就早些走,免得回頭宮門前耽擱,晚了赴宴的時辰?!?/p>
謝淮知皺了皺眉,見她領著胡萱朝外走去,他拉著謝翀意的手輕嘆了聲:“走吧?!?/p>
之前意哥兒行事太過,說話也刺人,阿月定然是被他傷了心了,明明為了意哥兒都答應陪他赴宴了,居然還鬧孩子脾氣。
“之后對你母親要恭敬些,別再惹她生氣?!?/p>
謝翀意滿是委屈地癟癟嘴,他都已經主動叫她母親了,還要怎么恭敬?
入宮的一路上,謝翀意都扭著頭不肯再理沈霜月,他這段時日病了一場,喉間時不時咳嗽,弓著身子咳了幾聲,等著沈霜月來跟他服軟,等著她來哄他,可是他咳得臉都通紅,也不見她搭理他。
謝淮知擔心:“你怎么咳嗽得這么厲害?要是不舒服的話,我讓人送你回去?!?/p>
“不用!”
謝翀意狠狠瞪了沈霜月一眼,低頭時眼淚都浮了出來,“父親,我沒事?!?/p>
謝淮知又不是蠢人,聽著他這委委屈屈險些都哭出來的聲音,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扭頭看向一旁坐著的沈霜月,有些無奈:“意哥兒還小,他之前也是被人帶壞了,不是有意的那般說你,你就別與他置氣了?!?/p>
沈霜月冷道:“我沒與誰置氣。”
“阿月?!?/p>
謝淮知有些生氣,還想要勸兩句,可是見她眉心皺起來隱有不耐,只得將讓她們母子修好的心思暫且壓了下來:“罷了,我不說就是,只是你這性子,還跟當初在沈家時一樣,當真是半點受不得氣?!?/p>
“你打小性子就嬌,長大一些后那更是不饒人,那會兒誰要是得罪了你,你這嘴能說的人直跳腳,連我也是被你好一頓懟過?!?/p>
說起她在閨中時的模樣,謝淮知眼底浮出些笑意來,
“你嫁過來后,就變得冷冷淡淡的,我還當你是轉了性子,而且也有許久沒見過你這般裝扮了,你以前在閨中時最愛鮮艷的衣裙,頭花首飾也要最漂亮的,可嫁進府里反倒格外素凈?!?/p>
沈霜月聽著他絮絮叨叨說著以前的事情,抱著手里的暖爐,垂眸掩住眼底冷色。
謝淮知卻還在說道:“你皮膚白,身段也好,最是襯鮮艷顏色,我前兩日送你的火狐皮的風領怎么不帶?”
坐在車轅上的胡萱狠狠翻了個白眼,恨不得能掀開簾子,一個大嘴巴子給謝淮知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