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太子壓低聲音想要說話。
裴覦朝著他搖搖頭,嘴唇未動,聲音卻細(xì)密入了太子耳中:“讓她自己來。”說著讓她自己來,他眼神卻是片刻未曾挪開,一直落在沈霜月的方向。
沈霜月未曾去看沈敬顯,也沒有理會外面那些議論和沈令衡的叫喊,她只是低頭看著跪在她身旁的封嬤嬤,平靜問道:“你的意思是,四年前的事情都是你做的,姐姐毫不知情?”
封嬤嬤連忙哭道:“是,是奴婢做的?!?/p>
“是你給謝淮知下藥,將我騙去沁梨堂,又引了阿姐過去?”
“是!”
“那我送給謝淮知的那個和合如意結(jié)里,繡著我小字的命牌也是你放進(jìn)去的?”
“對?!?/p>
封嬤嬤毫不遲疑點頭,“是奴婢怕其他人不信,所以才將您的小字繡了放進(jìn)那和合如意結(jié)里,又幾次將你送給大小姐的東西給了伯爺,做出您愛慕伯爺?shù)臉幼?,所以后來伯爺他們才那般肯定您對他早生了心思。?/p>
沈霜月聽著她的話若有所思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你可還記得,你繡我小字時,用的什么布料,又用的什么顏色的繡線?”
“我……”
封嬤嬤驀地睜大了眼,萬沒想到她會問得這么仔細(xì),眼瞅著所有人都看著她,她額頭忍不住沁出冷汗來,嘴唇瑟縮著吞吞吐吐。
“怎么,是時隔太久,所以忘記了?”沈霜月道。
封嬤嬤連忙急聲道:“對,對,都已經(jīng)過去四年了,奴婢有些記不清楚了,而且當(dāng)初奴婢背著大小姐行事,怕被她發(fā)現(xiàn),所以著急忙慌的也忘記用的什么顏色繡線了…”
沈霜月定定看著她片刻,才扭頭看向沈敬顯:“父親,你來跟她說說,那繡線是什么顏色?”
“阿月……”沈敬顯臉色難看的厲害。
沈霜月笑了聲:“父親也忘了嗎?那不妨我來說吧。”
“當(dāng)年那和合如意結(jié)里,放的是赤金翡翠孔雀羽刻上去的命牌,那赤金翡翠孔雀是十年前,閩中王家的大表兄送給我的生辰禮,是他出海時得來,整個京中都無第二件。”
“那尊翡翠通體呈金色,以最好的雕工雕刻而成,唯有兩側(cè)短羽被我不小心碰到在地后碎掉,大表兄費盡心思尋了人,以同色翡翠雕成翎羽拼裝上去,若拆卸下來一片也絲毫看不出異狀?!?/p>
“也正是因為那和合如意結(jié)里,放著的是只有我才有的金翡孔雀羽,沈家才斷定我對謝淮知愛而不得,對他覬覦已久,所以封嬤嬤倒是跟我說說,你是從什么地方拿到那孔雀羽的?”
封嬤嬤臉色大變,當(dāng)年大小姐行事之前并未告知她,因為她根本不同意大小姐用她自己的命去換小公子的前程。
她將大小姐從小奶大,對小公子雖然愛護,可大小姐更重要,等到大小姐已經(jīng)快要死了她才知道她做了什么,所以根本不知道那和合如意結(jié)里到底裝的是什么。
她唇色煞白,仰頭急聲道:“是,是奴婢記錯了,是奴婢一時忘記……”
“那你也忘記了,沈婉儀當(dāng)年是服用大量山茱萸,引發(fā)心疾導(dǎo)致吐血斃命,而不是因為看到我和謝淮知茍且氣急攻心。”
“怎么,那些山茱萸也是你喂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