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敲門聲,裴覦道:“進來?!?/p>
季三一入內(nèi),朝著裴覦說道:“侯爺,太子殿下讓人傳話過來,白家老二已經(jīng)被三皇子的人帶回去了,三皇子將人私藏在了別處,自己也未曾露面,看樣子是上次的事吃了教訓了。”
牧辛聞言在旁道:“三皇子這次倒是長腦子了,只可惜,長得不多?!?/p>
上次被鹽運賬本的事坑了一回,三皇子要真學聰明了,就不該再沾手白家的事,畢竟白家可是被下旨滿門抄斬的,他就沒懷疑白家老二是怎么逃出來的?
不過也許他不是沒有懷疑有問題,只是白家老二身上能牽扯出來的利益太大,大到讓他哪怕剛被坑過一回,身上屎盆子都還沒甩干凈,又不怕死一頭摘了進去,哪怕明知可能是陷阱,也不愿意放棄送到眼前能夠拉扯其他幾個兄弟的機會。
裴覦聲音如同落石碎玉:“二皇子他們還有多久歸京?”
牧辛道:“已經(jīng)到慶淩附近了,照他們的速度,最多還有六、七日就該入京了?!?/p>
“東西他們得手了?”
“得手了,回京之后必會有動作?!?/p>
裴覦側(cè)臉隱在光暗燭光之下:“那就再推一把,那刑部尚書的位置,也該定下來了?!?/p>
不刺激刺激魏家和太后,徹底斷了這條臂膀,怎么能讓他們動手?
裴覦頓了頓,想起剛才回來時,牧辛與他說的沈霜月想要朝著謝家動手的事情,他目光微閃了閃:
“胡萱不是說,霜月想要傳消息給謝玉茵,讓謝家鬧起來?你安排人去,再讓京兆府那邊多去幾次慶安伯府催繳贖金,鬧的越大越好?!?/p>
逼一把謝淮知,來個大的。
牧辛心里默默同情了一下謝家人,轉(zhuǎn)瞬雀躍:“屬下明白?!?/p>
……
京兆府的人接連幾次上門,擾得謝家人心惶惶,外間更是議論紛紛,等第四次上門時,更是直接將剛回府的謝淮知堵在了門前,謝淮知臉色難看的厲害。
“孔大人不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給我們?nèi)諘r間。”
來人說道:“謝伯爺,大人是答應(yīng)了給您三日時間,可您也不能當真抵著三日給呀?!?/p>
“貴府老夫人這案子多少人盯著,別說街頭巷尾朝堂之上,就連宮里都過問著,我家大人是念在謝老夫人身子不好,才特允以金贖刑的,慶安伯府家大業(yè)大,您也別為難我家大人?!?/p>
他頓了頓,人恭敬的很,說話卻是扎心,
“您也知道這事鬧的有多難看,若不是我家大人壓著還不知道會牽連多少,大人也是沒有辦法,您早些將贖金給了,這案子也能早些了結(jié),免得橫生波折再起事端,謝伯爺您覺得呢?”
謝淮知臉上乍青乍白,他何嘗不想早些將案子了結(jié)了,又何嘗不想拿著銀子扔給這些京兆府的人,免得他們一次次的找上門來,可是這兩日他命人變賣東西一直不順利。
京中的當鋪、銀樓要么是不收他的東西,要么給的價格連原價的三成都不足。
他私下讓人打聽了,是沈家那邊從中作梗,放出話了,不準收他府里的東西,而他出門籌錢,雖不至于被所有人拒絕,但那么大一筆銀子也沒有人愿意一次性借給他。
愿意借的多是幾百兩,大方的能借個千兩,可跟謝老夫人那如同天價的贖金比起來,卻遠遠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