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君蘭喜極而泣:“多謝大哥?!?/p>
謝淮知這個當事人都答應了,謝家那幾個族老也沒有理由再說什么,況且謝俞安那一身傷的確是刺激到了他們,哪怕謝老夫人在旁哭號,但事情依舊定了下來,由不得她說不。
裴覦領(lǐng)著沈霜月從隔間繞去了府衙后院,院中清靜沒有旁人,裴覦才開口道:“這個謝淮知,倒有幾分聰明。”
他心里清楚他今日若是咬死了不肯分家,關(guān)氏就算尋死覓活,這個家也分不了,至少在謝言慶回京之前沒那么容易能分,但他也明白一旦真走到那地步,長房和二房就徹底成了仇,也會耗盡了和謝言慶最后那點情分。
知道事不可為,沒有一味糾纏,還算留了幾分體面。
謝言慶回京之后就算不愿意幫襯長房,也不好再出手對付他們,畢竟那一句“血脈親緣、至親兄弟”可不是說著玩的,謝言慶動手難保不會落得個涼薄無情的名聲。
沈霜月卻是有些皺眉,總覺得這分家沒分干凈,以后還有麻煩事。
“別操心了,謝言慶可不是兔子?!?/p>
裴覦似是看出她心思,伸手點了下她額間:“關(guān)氏今日豁出去這么一鬧,已經(jīng)替他鋪好了路,他回京之后要是還不能撇開了慶安伯府,那他就是個蠢的。”
沈霜月被他指頭戳的后仰了一下,捂著額頭,抬頭有些怔愣。
“你……”
“嗯?”
裴覦站在廊下,有幾片落雪順風飄到他黑色袍底上,他似是扭頭看雪,臉上是漫漫懶散之色,仿佛剛才額間那一點溫熱是她的錯覺。
隨意哼了聲,見她沒有出聲,他又回過頭來背手看她。
“怎么了?!?/p>
“沒怎么?!?/p>
沈霜月壓下心頭那絲奇怪,只如裴覦一樣扭頭看著外間的雪。
“春玉樓的事我聽胡萱說了,多謝你替我周全,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你將魏家的人也拉扯進來,可是有什么旁的打算?”
她原只是想要誘謝淮知和徐至見上一面,好能刺激一下謝玉茵,可是昨日春玉樓里卻橫插進一個魏家七公子。
那魏家兒郎多是自小得族中教導,最是精明,哪怕只是個庶子也不例外,要不是有人設(shè)局,魏帛彥不可能那般恰巧的出現(xiàn)在那里。
今日坊間已有謝淮知早就投奔了魏家,之前謝老夫人謀算沈氏二女,是為了替魏家算計沈家,拉攏沈敬顯的流言。
裴覦說道:“之前太后曾派人刺殺我,你可還記得?”
沈霜月眉心一跳,抬眼看他。
他眸色隱戾:“我雖然讓人還了回去,但是太后和魏家依舊惦記著我這條命?!?/p>
“前幾日太子與我說,他想要刑部尚書那位置,魏家和太后卻緊盯著不放,兩邊膠著已久,終歸要有人來打破這局面?!?/p>
沈霜月皺眉片刻,似是恍然:“你是說沈家?”
裴覦“嗯”了聲,伸手掠過飛雪,目中透出的氣勢分外迫人:“太后他們本就挑中了你父親,但是因為你和謝家突然決裂,壞了他們最初的打算,而且沈家因此一遭,也絕不可能再交好魏家?!?/p>
沈霜月若有所思:“所以那日京兆府堂審之前,他們才會派人去接觸秦福文,是想要動搖沈家御史中丞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