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么走了?”沈令衡開口。
“那不然呢?”沈令杰掃他一眼,“她擺明了不愿意回去,死守在這里有什么用?”
“母親之前親自上門都沒見著人,難不成大哥也想學(xué)著母親一樣,在這門前站一站,或者跪一跪,等跪暈過去后好能博得她憐惜一二?”
他撇撇嘴,似是看穿了沈令衡的心思,
“別做夢了,阿月打小性子就犟,看著溫柔重情,實則就小氣記仇得很,你就是跪死在這里,她都不會瞧你一眼?!?/p>
那丫頭重情義,但冷了心腸之后,也是絕情得很。
他還記得小時候在閩中王家那邊,有個跟她很要好的表姑娘,二人好的能睡一個被窩,日日黏在一起,讓她連他這個同胞哥哥都不稀罕搭理。
可是后來就因為那小姑娘騙了她一次,年幼的沈霜月就跟人斷了往來,任那小姑娘怎么哭怎么求,哪怕王家長輩出面說和,她都不再跟人家玩兒。
那表家的姑娘尚且如此,何況是他們這些至親。
“我早就跟你說過這一趟是白來,你還不相信?!?/p>
沈令杰風(fēng)塵仆仆趕回京城,剛下馬時整個人都快凍僵了,連口水都沒喝就被拽著來了城西,他忍不住搓了搓臉,朝著掌心哈了一口氣,
“大哥要等的話,自己等吧,我先回去了?!?/p>
他這會兒腦子都快凍僵了,他得回去吃飽了喝足了,好好睡一覺,再看用什么法子討好這丫頭。
贖罪總要有贖罪的模樣。
沈令杰轉(zhuǎn)身走了,沈令衡站在門前臉色乍青乍白。
他只是不愿意見母親傷情,不想讓她跟父親鬧得不可開交,藥食不進折騰她自己的身子,他原以為沈霜月厭恨他和父親,好歹會念及幾分母女情分,對母親心軟一些。
可沒想到……
里間胡萱隔著門也能聽到外面二人聲音,她忍不住“呸”了聲,扭頭道:“小姐,他們?nèi)俗吡??!?/p>
沈霜月垂著眼輕“嗯”了聲,抬腳走到前廳時,就見關(guān)君蘭站在門外滿是擔(dān)憂地看她,她走過去說道:“外面這么冷,站在這里做什么?”
關(guān)君蘭臉頰被風(fēng)吹的有些紅:“里面燒了碳盆,有些悶熱?!?/p>
她沒說自己是擔(dān)心沈霜月,只是看她臉色如常,直接略過了剛才的沈家兄弟二人,絲毫沒去問外間發(fā)生了什么。
她只是挽著沈霜月一邊朝里走,一邊說道:“安哥兒剛才一直都在念叨你,還說之前府衙上他說的那些話,都是你教他的?”
“他是孩子,說的話最能取信于人,而且總要示弱才好博得人心。”
她之前如是,關(guān)氏母子也一樣,世人憐惜弱小,也慣會同情受委屈的那一個,那她們自然要成為那“弱小”。
沈霜月從不覺得用點小心思達成目的是什么錯,不過對于謝俞安,這些手段的確不算光明,“安哥兒還小,你不怪我教壞了他就好?!?/p>
關(guān)君蘭嗔道:“我怎么會怪你?!?/p>
今天要不是安哥兒去的及時,又在堂上“自揭傷疤”,沒有他那些稚嫩卻真誠的過分的言語,她想要和長房分家怕還得費一番功夫,指不定鬧到最后還要再見些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