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廣榮淡聲道:“不是他看上了,恐怕是陛下?!?/p>
景帝有多寵信裴覦,人盡皆知,太后幾次想要替裴覦“賜婚”,都被景帝以各種理由擋了回來,鹽稅案之后,裴覦可謂是狠狠扒了他們一層皮,讓魏家和太后娘娘在朝中損失慘重。
他們曾派人刺殺過裴覦,可幾次都直接失手,后來激怒裴覦,還叫那混不吝的東西闖了壽安宮,險些驚著了太后。
經此一次,他們也是有些后怕,怕那賤奴出身的泥腿子,會當真不管不顧的撕破臉,直接拉著他們一起陪葬,所以如今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將人弄死,他們是不敢再輕易派人去取裴覦性命。
沒了這手段,裴覦有景帝護著,身上又有滔天的戰(zhàn)功,除非他自己犯下大錯,否則誰都奈何不了他,而如今唯一能壓著他,甚至惡心到他的,恐怕就只有他的婚事了。
景帝是絕不會允許,讓太后插手裴覦婚事,甚至將與魏家有關的女娘,借機嫁進定遠侯府拉攏他的心腹之臣。
“肅國公在朝中地位特殊,鄭家又底蘊深厚,陛下既是想要提攜裴覦,又是想將肅國公府徹底綁死,所以動了讓裴覦與肅國公府聯(lián)姻的心思,而且此事十之八九肅國公府也默認了?!?/p>
否則裴覦怎么會大張旗鼓地去肅國公府,賀那鄭家女娘及笄?
肅國公又怎會當眾與裴覦親近,甚至還默認了這種一聽就不甚靠譜借口,更是將人直接帶到了,那本不該宴請外客男賓的及笄宴上,說不定就是在給裴覦回應,默認了景帝的心思。
謝淮知忍不住道:“可是定遠侯回京這么長時間,多的是宗親權貴想要與他結親,可他全都拒絕了……”
魏廣榮說道:“那是之前,如今太后動了賜婚的心思,他早過了議親的年紀,必定也會擔心被人借此拿捏,所以順應陛下心思迎娶肅國公府的女兒,對他來說并不虧?!?/p>
他說著時,忍不住露出冷色。
陛下倒是打的好主意,想要讓他的愛臣迎娶國公府之女,既能將肅國公和鄭家拉攏到他那邊,借此給太子增勢,又能徹底斷了他們拉攏、拿捏裴覦的可能,將皇城司還有軍中那部分兵權死死握在手里。
他真當太后娘娘,還有他們魏家是死的?
魏廣榮是斷然不可能讓裴覦娶了那鄭家女!
心中數(shù)般變化,面上卻未曾露出分毫,魏廣榮看向謝淮知:“老夫知道,你是個有野心,也有想法的人,若非府中拖累也不至于淪落至此。”
“之前你們伯府鬧出的那些事情太過難看,也讓太子和陛下厭惡了你,你想要走正經路子回朝并不容易,就算是老夫和太后娘娘有心幫你,也會落人口舌,于你前途無益?!?/p>
“不過眼下倒是有個機會,就看你敢不敢了?!?/p>
謝淮知隱約猜到他說的機會是什么,遲疑抬頭:“元輔是說,北地災情?”
魏廣榮說道:“不錯,皇城司雖已暗查,朝中也必定是要派人前往的,眼下那邊情況不明,前往查探的人雖然危險,但同樣功勞也會更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