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沈霜月隔著桌面看著對面握著他手,一副理所當(dāng)然,半點沒覺得把俞家信物給她有什么不對的裴覦。
她眼睫忍不住輕顫了顫,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裴覦,我不一定會答應(yīng)跟你在一起,你沒必要給我這些東西?!?/p>
她不是圣人,亦知道那酆俞錢莊的能耐,她怎么可能會不垂涎俞家的東西。
一旦今日真的收了這信物,她就絕不會再將這能夠保命的東西還回去,而且……沈霜月忍不住沉聲說道:“你既然知道俞家對你的態(tài)度,就該明白,他們恐怕恨不得你能早早將這信物用了,你把它轉(zhuǎn)贈給我,就算你將來后悔,他們也不會答應(yīng)讓你再拿回去?!?/p>
裴覦身上還背著盛家的仇,甚至于他的將來危險重重,信物如果留在他自己手上,就意味著俞家極有可能將來需要助力裴覦復(fù)仇,更有甚者摻和大業(yè)內(nèi)政,那到時候俞家所付出的人力物力絕非一點半點。
可是信物給了她,她只是個女子,就算真有什么生死危機需要俞家出手,對于俞家來說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也小的多,可是他們卻能換來裴覦同等的“承諾”和“回報”。
俞家恐怕滿心高興著裴覦能把這信物給了她,一旦她真的拿了這信物,俞家那邊絕不會讓裴覦有后悔的機會。
沈霜月竭力冷靜看著裴覦:
“裴覦,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可是男女情愛,不一定能維系多久,就算你如今對我真心,可誰能保證三、五年后,或者十年、八年之后,你還能一如既往?!?/p>
“等到感情褪去,理智重歸,你就會后悔今日舍棄的東西,更何況退一萬步,就算我們之后真的有可能走到一起,但你給了我這東西,便等于給了我隨時能夠離開的退路。”
“俞家若是出手,雖不能讓我在朝堂之上與你一樣,但我卻能借此得到太多,你就不怕你把什么都給了我,到頭來卻什么都留不下?!?/p>
她知道他一切的事情,又有俞家這個殺手锏,一旦他們之間生了矛盾,那便等于是裴覦親手給了她,能夠?qū)Ω端摹袄小薄?/p>
沈霜月反手將掌心里的東西放回他手上,然后抽出手來,
“把東西拿回去吧,好生收起來,你將來還有用的著的地方,今日關(guān)于俞家的事情就全當(dāng)你沒有說過,我也不會將酆俞錢莊的事告訴任何人?!?/p>
她起身攏著披風(fēng),
“夜深了,侯爺該回去了?!?/p>
裴覦緊抿著唇抬眼看著她,黑眸鋒銳逼人:“沈霜月,你在害怕什么?”
沈霜月頓了下,只佯裝沒有聽到他的話,轉(zhuǎn)身朝外道:“今鵲……”
“沈霜月。”
裴覦站起身時,打斷她喚今鵲進來的聲音,沉聲說道:“你說人心難測,我不否認(rèn),我也沒辦法跟你保證,多年以后我待你之心還會如現(xiàn)在,所以我才要竭盡全力的給你足夠的東西,讓你有無限的退路,無論你怎么選擇都能夠安心?!?/p>
“至于你擔(dān)心的這些,我從來都不在意?!?/p>
他聲音冷然,帶著鋒芒,“如果你最后沒有跟我在一起,我沒辦法讓你對我動心,讓你心甘情愿接納我,那是我無能,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
“要是在一起了我卻留不下你,甚至讓你生了離開之心,那肯定也是將來的我太過混賬,做了什么對不住你的事情。”
“我如今心悅你,恨不得將你捧在心上,他卻能對不住你,消耗了我們的情誼,那種混帳東西又有什么資格去挽留你?!?/p>
“你就算拿著俞家的信物弄死他,也是他罪有應(yīng)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