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婁氏說,交代她行事之人吩咐,說讓她攔住沈娘子馬車,以孩子病重糾纏住她,另有人會混跡在流民之中,配合她?!?/p>
“不管沈娘子救不救治,那孩子都會因她而死,屆時引起流民騷亂,圍攻沈家馬車,激怒沈家那些護(hù)衛(wèi)動手,借此污蔑沈娘子殺人毀她名聲。”
“外間皆知沈娘子與太子殿下籌糧之事,之后便會有人借著沈娘子傷害流民來攀誣太子殿下,可他們沒想到沈娘子會那般靈敏,察覺情形不對,及時讓人抓住了他們?!?/p>
孔朝不想對上魏太后,更不想為難二皇子,可是之前他就已經(jīng)被太子和裴覦拉下了水。
如今他的兒子成為了太子嫡子的伴讀,他也知道了太子和定遠(yuǎn)侯早就相交的“隱秘”,就連之前他們算計沈家的那些,他也被迫參與了進(jìn)來。
他已經(jīng)濕了腳,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跟太子他們綁在一起,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
所以他話中雖皆是真相,但多少“加工”了一些,且話里話外也都偏向了沈霜月。
“沈娘子受了傷,城外流民也亂成一團(tuán),沈家下人驚慌之下將那婁氏扭送到了京兆府,微臣審過婁氏之后,據(jù)她交代,讓她對付沈娘子的,是二皇子府的人?!?/p>
魏太后面色微沉:“那刁婦既敢收人銀錢行兇,又豈是良善之人,單憑她一人之言,怎能斷定是二皇子所為?”
孔朝垂頭:“回太后娘娘,如果只是她所言自然不足取信,可是微臣從那婦人手中,尋獲了二皇子府中管事的腰牌,還有皇親才有制式的金錠。”
大業(yè)對于金銀流通管束極嚴(yán),特別是京中,除了一些尋常所用的碎銀銅錢,如同金錠等物,各等級官員,皇親國戚,勛爵權(quán)貴,所用的都有各自的制式,金錠下方也會刻著不同的字樣。
那婁氏招供搜出來的金錠,下面就刻著皇親才能用的字樣。
孔朝話音落下,景帝便讓馮文海將之前京兆府送過來的“物證”遞給了太后。
太后低頭看了一眼,眸色陰翳了幾分。
孔朝繼續(xù)說道:“不僅僅是這金錠,還有那婁氏的證詞,京兆府的人照著那婁氏所說,前往四海賭場時,抓住了吩咐她辦事的那人。”
“經(jīng)審,那人名叫尤寶方,二皇子想必應(yīng)當(dāng)認(rèn)得?!?/p>
景帝看過去:“二皇子?”
二皇子聽到“尤寶方”三字時,臉上神色忍不住變化。
他府中的下人極多,鮮少有能讓他記得住名字的,這尤寶方就是其中一個,他是外院的管事,在府中比較得臉,往日里,二皇子也沒少吩咐這個尤管事幫他做事。
魏太后瞧見二皇子的臉色,就知道那尤寶方恐怕真的是二皇子府的人。
“那尤寶方是誰?”魏太后沉聲問。
二皇子白著臉:“他是孫兒府中的管事……”
他說完之后,就急聲辯解,
“皇祖母,那尤寶方的確是我府中的人,平日里也管著外院的事情,但是我從來沒有吩咐過他做這種事情,我真的沒有傷過沈氏。”
他之前的確氣怒沈霜月的事情,也想過要給太子他們找麻煩,可是被太后訓(xùn)斥之后,哪怕憋著氣也壓著心頭念想,根本就還沒來得及動手。
他又氣又恨,到底是哪個賤人,這般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