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戟仍立在原地,未倒。
而那通向深處的冢道,在他前方緩緩開啟一條幽深縫隙,骨符匯聚,化為一道沉默的門戶。
身后傳來腳步聲。
老者終于走了過來,在他身邊蹲下。
“你骨頭,不錯?!彼吐曊f著,聲音像是從地底滲出的土。
“冢道開了,這門是骨門數(shù)百年無人走出的舊路。”
“你若敢踏進(jìn)去,就別想著能全身而退。”
葉晨睜開眼,聲音沙啞,像碎玻璃碾在喉嚨。
“我來這不是為了逃?!?/p>
“也不是為了你這狗屁門規(guī)?!?/p>
“我要人?!?/p>
“要出去?!?/p>
“還要讓你們骨門記住……外面也有硬骨頭?!?/p>
他咧嘴,笑了。
嘴角全是血,牙縫里也淌著。
老者站起來,沒再說話,只是將骨戟提起,插在他身前。
“帶上它?!?/p>
“你已經(jīng)扛了它百步,它是你命里的一部分?!?/p>
葉晨費力坐起,雙手再次握住那柄沉重的骨戟,像是握住了自己未來的賭注。
他一步一步站起身,邁進(jìn)那道緩緩開啟的門。
冢道之后,是黑暗深處一座異樣的空殿。
那殿不大,四角懸著四具尸骸,吊在半空,渾身纏繞著極古的鎖骨藤蔓。
中間是一座黑色的石床。
而在石床上,正躺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殷魘,閉著眼,嘴唇泛白,胸膛卻微弱起伏。
她身邊站著一個身影,披著白骨袍,面容蒼老,手指正落在她眉心緩緩注入一道黑霧。
那人聽見動靜,緩緩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