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她得意忘形的背影,邢煙嘴角不由得牽扯出一抹冷笑。
她幽幽地問了寶珠了一句:“昨晚交代給你的事兒都辦妥了嗎?”
寶珠重重地點頭,“小主放心,一切安排妥當(dāng)?!?/p>
想讓人亡,先讓她狂。
邢煙的眼前仿佛看到了彩月的下場。
她蹁躚走向青嵐居門外,安靜地等著主殿的云嬪出來。
約莫過了兩刻鐘,主殿的大門才打開,云嬪身著一襲繡滿牡丹的淺紫色錦繡宮裝,緩緩地走了出來。
晨曦的微光照在她身上,金線勾勒的花瓣仿佛鮮活了一般,微風(fēng)輕拂,裙袂搖曳,美不勝收。
“姐姐吉祥!”邢煙主動福身行禮。
走近了一些,邢煙才看清云嬪的臉,膚若凝脂,唇若點絳,妝容精致,讓她看起來完美無瑕。朱釵環(huán)佩,全是稀有寶物,襯托得她高貴典雅。
只是,厚重的脂粉卻沒有掩蓋住她眼底的青灰。
孟楠檸承歡一夜,云嬪失眠一宿。
狗咬狗還沒開始,云嬪就有了敗下陣來的苗頭。
邢煙將一切盡收眼底,故作歉疚,說道:“昨夜叨擾到姐姐休息,嬪妾給姐姐賠不是了。”
她臉上寫滿無辜,卻把云嬪的肺管子往死里戳。
“閉上你的狗嘴!”
云嬪沒好氣地怒喝邢煙一句,轉(zhuǎn)身快步折返主殿。
“給本宮把脂粉再涂厚一點!”
房內(nèi),云嬪的聲音傳入邢煙的耳中。
她垂手立在云嬪的肩輿后側(cè),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過了好一會兒,云嬪出來了,臉上的脂粉果然厚重了不少,像冬日上了霜的梨。
白倒是白,就是過猶不及,怪異了一些。
翠香攙著云嬪坐上肩輿,一行人直奔慈寧宮,邢煙攜著寶珠隨著人群亦步亦趨。
然而,離慈寧宮還有幾步距離時,里面又傳來有關(guān)孟楠檸的言辭。
“聽說了嗎?昨個皇上翻了孟貴人的牌子,夜里叫了三回水,皇上還特意準(zhǔn)她留宿養(yǎng)心殿,你們說,這后宮的天是不是要變了?”
后宮會不會變天,邢煙還不敢確定,但她注意到,云嬪的臉倒是變了。
白里透著紅,紅里透著黑,黑里透著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