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嬪妃看出皇后滿意,原本打算為難一二的,也不敢再對江寶林發(fā)難。
一早上過得竟是難得和諧,叫江書鴻走出坤寧宮門時還有些恍惚。
這后宮里想往上爬得靠皇上,想吃低保還是得靠皇后,尋常人家寵妻滅妾那點事,在皇宮里是幾乎沒可能的。
皇后在嬪妃間有絕對的權(quán)威。
回到宮中,賞賜一批一批就下來了。
先是皇帝的,再是皇后的,又過了近一個時辰,其他嬪妃的才陸陸續(xù)續(xù)送過來。
這其中沒有太后的,太后常年禮佛,并不過問這些小事,即使上次新嬪妃進宮,皇后說要帶去給太后請安,也被太后推辭了,說是到下次初一十五請安再帶來不遲。
皇上的賞賜格外豐厚:點翠嵌寶頭面一副、蜀繡寢衣十二套、和田玉如意一柄、鎏金琺瑯妝奩一套、南海珊瑚樹一株、沉香木雕四季屏風、御窯瓷器十套、內(nèi)造絹花十二匣…流水的東西搬進來,明眼人都能瞧出,皇上對江寶林是滿意的。
皇后與其他嬪妃的賞賜自然也不見寒酸,都合乎禮制就是了。
江書鴻選出皇上賞的珊瑚樹與屏風,令福安擺在了正堂,以示感念君恩;又命銀燭帶著畫屏一起把其他的收拾了,登記入庫。
銀燭上次跪完,膝蓋就青了,幾天沒能下床走路,江書鴻就免了她的差事叫她休息,又賞下許多藥物。
如今終于好得差不多了,江書鴻就把這比較重要的差事交給她們二人,意欲叫兩人知道,主子愿意信任她們。
銀燭和畫屏是知道好歹的,心下感激,謝恩也謝得誠懇,領了命便兢兢業(yè)業(yè)整理去了。
當日皇上又翻了雍和宮錦繡居的牌子,一時間后宮紛紛猜測,江寶林也要接連幾日受寵了?與景寶林相比,誰又天數(shù)會更多些?“她也配和我比?”鐘粹宮蘅蕪苑,景寶林夏詩棠氣恨道。
本來皇上連著來自己這里,眼見得就是這批進宮的妃嬪里第一人了,不想半路殺出個江寶林。
江寶林她記得,選秀時就搶了自己的風頭,可那女人既無規(guī)矩、又無才情,家世也不比自己尊貴,怎么就能分走自己的寵愛呢?況且皇上雖在這里三天,卻并未提過免她請安一事,那女人又是憑什么得了皇上憐惜?宮里不比家里,容不得她這個小小寶林摔些器物發(fā)作,景寶林只得把指甲狠狠攥進肉里:“江氏,你我走著瞧吧。
”如果江書鴻能聽到她這話,一定會莫名其妙:你我二人又何時需要比個高下了?她從未對標景寶林,也未對標這一批一同進來的任何人,甚至也未曾想和高位那些嬪妃爭什么。
這后宮的女人一茬接一茬,贏了一個,又怎么保證贏下一個?她從未想過和她們斗。
她要直擊重點,拿下皇上,才能真正立于不敗之地。
不過這不代表,別人找上門來她還要躲著。
得罪過她的,也別想過得好。
說的就是你們,薛昭容和劉采女。
卻說這日晚上,蕭景明來到錦繡居,自是又一晚好滋味。
正當江書鴻也以為皇上要再來,準備找個理由避一避風頭時,他的光臨戛然而止了。
并不是錦繡居不得皇上意了,而是邊疆戰(zhàn)事又起,戰(zhàn)報頻傳,絆住了皇上的腳,接下來近十日都未曾進過后宮。
大晟國的北部毗鄰幾個小國,如匈奴、鮮卑、柔然、突厥等,時人統(tǒng)稱為“北狄”。
北狄諸國常有進犯,雖國力都不強,卻因其游牧民族特有的機動性,總無法被一網(wǎng)打盡,是以邊境常年是有兵力防著的。
然而北狄這些小國,不知怎么突然學聰明了,竟聯(lián)合起來進軍大晟!以大晟的國力,其中任何單一的小國都不足為懼,然而其聯(lián)合起來,便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原本大晟的優(yōu)勢就在于人數(shù)眾多,如今人數(shù)上的差距大大縮小,中原的士兵又向來不如游牧民族的驍勇善戰(zhàn)。
措手不及間,邊境線竟有部分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