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shí)間,祖母的三個(gè)兒子都不在身邊,她帶著我們四處奔走,后來父親終于得以清洗冤屈被放回,只是身子骨已大不如前,過了一年也病逝了?!?/p>
說到父親,余佑瑤強(qiáng)忍著淚意,攥在手里的帕子被她捏得緊緊的,她連連深吸了幾口氣,這才繼續(xù)說了下去。
“其實(shí)余家分家之后,家主之位一直是由兄長任著,哪怕后來父親回來,也不曾更改,父親去世后,祖母大病了一場,幸得兄長在朝中已有了立足之地?!?/p>
“而陛下念及父親功勛,又無辜受冤以致傷了性命,許是出于彌補(bǔ),追封父親為興安侯,還可世襲爵位。自那之后,在兄長的經(jīng)營之下,余家才慢慢恢復(fù)往昔榮華。”
“只是……”余佑瑤說著,哽住了聲,溢出一聲悠悠輕嘆。
“只是你沒想到,你大伯父他們有臉來討家主之位?!苯[翻了個(gè)白眼,將她未說完的話接了下去。
余佑瑤被說中了心思,不再出聲。
姜隱看著她的模樣,也不知是該同情她,還是取笑她。
聽聞?dòng)嘤影驳哪赣H在生下余佑瑤之后,便身子不大好,那時(shí)余父常年征戰(zhàn)在外,余母一人服侍公婆,照顧子女,雖說掌家之權(quán)那時(shí)還在崔太夫人手中,但很多事其實(shí)都是她處理的。
一個(gè)本就身子不好的人,又要操心在外的夫君是否平安,又要處理府中大小雜事,猶如一根蠟燭兩頭燒,沒多久就病逝了。
所以,余佑瑤其實(shí)是在祖母和兄長的照顧下長大的,但崔太夫人與她隔著輩,余佑安又是男子,怕是她很多姑娘家的心事都尋不到人訴說。
因此,余佑蕓或許是她成長途中一個(gè)信賴的人,所以在聽到余佑瑤的那番話時(shí),更讓她難以接受。
想著想著,她竟生出幾分心疼來。
抬手,姜隱輕撫過她的肩頭,將落在上頭的半片枯葉掃落。
“你們大多都不待見我,所以有些事兒,我原不該說,只是如今你也看到他們的嘴臉了,就該明白他們?nèi)舻貌坏阶约合氲降?,日后只?huì)一次一次的上門來鬧。”
“屆時(shí),祖母,你兄長還要分出心力來應(yīng)付,若是事情鬧大了,只會(huì)讓侯府沒了臉面。他們既不講親眷情分,你又何必再在乎這些,反正讓祖母和兄長擔(dān)心你。”
姜隱終是不忍心看她落寞傷感的模樣,畢竟她在侯府好吃好喝地住著,暫時(shí)也不想跟余佑安撕破臉皮鬧和離,回姜家也未必是什么好去處。
所以,她想和余佑瑤和平相處,而這么時(shí)日相處下來,她察覺這丫頭性子直爽,善惡分明,對(duì)自己的敵意,不過是她之前的名聲太差,讓她心里生了嫌隙,并非對(duì)自己有多少惡意。
“可你不該說那樣的話,若是將家主之位就這么給他們了,那兄長豈不是白辛苦了這么多年,祖母白受的這些年的苦?”
看著她焦急的模樣,姜隱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果然是個(gè)實(shí)誠的孩子,
“哎呀,瑤兒妹妹,難怪祖母說你心性單純,我雖答應(yīng)了,但做不做是我的事,她又不曉得,而且就算我說了,祖母和侯爺答不答應(yīng)又是另一回事,你啊,別操心了?!?/p>
余佑瑤聽了她這無賴之言,被驚得目瞪口呆,張了嘴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姜隱拍拍她的肩,笑道:“放心,山人自有妙計(jì),你且回去歇著吧,我去找侯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