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未出嫁的姑娘時,她跋扈驕縱的名聲確實不好聽,也曉得哪怕張家有適婚的郎君,他們也決計不會想到自己。
如今這般說,一來是客套話,二來也確實是瞧見了她的好罷了。
自她嫁到余家后,遇上了不少事,初看她這樣性子的,確實是個不好相與的人,但細(xì)細(xì)品味,她卻能護(hù)著余家人,護(hù)著侯府的名聲,如此,哪家不想要這樣的當(dāng)家主母呢。
所以啊,背地里確實有些人家在看到嫁人后的姜隱的行事,隱隱生了后悔之意。
流言當(dāng)真是害人啊。
宣哥兒的手突然拉住了姜隱的手指,她垂頭看去:“母親,抱抱?!?/p>
看著奶聲奶氣的宣哥兒,姜隱的心像是要化了一般。
她抱過宣哥兒,在他耳畔悄悄說道:“宣哥兒乖,咱們給張家祖母賀個壽,可還記著母親在家時教你的話。”
宣哥兒點點頭,于是她抱起他,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正廳中央,對著李老夫人說道:“老夫人,宣哥兒向您賀壽了。”
宣哥兒落了地,小小身軀站得板正,向著李老夫人鞠了一躬,用他的小奶音說道:“張家祖母康泰,健如松柏,長命百歲?!?/p>
這是宣哥兒說過最長的句子,姜隱在家中教了他好一會兒工夫,原還擔(dān)心他忘了,沒想到他記得一字不落。
“好好好,宣哥兒乖,祖母得了宣哥兒的賀,一定健健康康的?!崩罾戏蛉诵Φ醚鄱疾[成了線,笑呵呵地看了看母子倆,又看向崔太夫人,兩人相視而笑。
姜隱看向芳云,她立刻會意,捧上一個錦盒。
“老夫人,小輩們沒什么好孝敬您的,自釀了一壺酒,請您品評?!?/p>
說罷,她打開了盒子,露出里頭一個略帶了絲綠意的玻璃瓶,裝著九分滿的酒。
這是她閑來無事打發(fā)時間做的蒸餾酒,猶記得當(dāng)時她給一個作者查制酒器具時,看到了?;韬钅钩鐾恋那嚆~器具,專家鑒定其為制酒的蒸餾器具,且在仿制后成功地蒸餾出了白酒。
當(dāng)時她研究得好久,所以就讓人打制了一套,試著做些蒸餾酒。
這古人都是釀制的酒,味道就像后世所說的米酒,喝著甜甜的,后勁又大,她就想著做些高度的,給他們開開眼。
初時眾人聽著只是一瓶酒,并不在意,甚至還覺得她小氣。
一旁崔太夫人見狀,笑道:“你可別小瞧了這瓶酒,跟咱們平日喝的可不同。那日見了她的制酒工具,我活到這把年紀(jì),都沒見識過。”
李老夫人一聽,來了興致,當(dāng)即便躍躍欲試想品嘗,卻被姜隱制止:“這酒才放了三個月,還有些辛辣,若不是制得晚了,也不會如今就拿來贈老夫人?!?/p>
她說著,蓋上了盒蓋:“還請老夫人再稍等數(shù)月,存上個一年,到時更加醇香柔和?!?/p>
李老夫人聞言笑了起來,打趣道:“好啊,鬧了半天她是來吊我胃口的?!?/p>
崔太夫人無奈輕笑:“行了,屆時你若覺得好喝,盡管問她要,這事我做主替她應(yīng)下了?!?/p>
李老夫人連連點頭,指使著身旁的老婆子趕緊將東西接了過來。
姜隱一入了座,菜亦上了桌,余佑安替她布著菜,而她總隱約覺得有道視線若有似無地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