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敢往下想。
溫頌,不是商家的半個小姐嗎。
怎么會回去一趟,就傷成這樣。
溫頌仰頭看著他,腦海里莫名劃過曾經(jīng)滿心滿眼想嫁給他的場景。
她是真的期待過和周聿川白頭偕老的。
她好一會兒沒說話,壓下心底的酸楚,末了,才在他的追問下,笑著開口:“因為你沒陪我回去啊?!?/p>
他按捺下心底莫名的煩悶,喉頭滾了滾,“還笑,不疼啊?”
“疼。”
溫頌點頭,“不過習(xí)慣了?!?/p>
“習(xí)慣?”
“嗯?!?/p>
溫頌輕捏手心,聲音淡得像在說旁人的事,“只要你不陪我回去,都少不了這么一頓。”
其實,當(dāng)然不止。
從小到大,只要稍有不合老太太心意的地方,就難免被罰。
那塊鋪滿小石子的地方,是特意為她設(shè)計的。
到商家不滿一年,六歲的時候,她就學(xué)會了怎么跪,可以跪得讓老太太滿意了。
膝蓋、小腿、腳背,都要在一條直線上,和小石子完美貼合。
周聿川半蹲下去,將她的長裙輕輕撩起,只見膝蓋腫得老高,一大片的瘀血。
小腿皮膚也沒一塊是好看的,滿是青紫。
在她白皙細(xì)膩的肌膚襯托下,愈發(fā)觸目驚心。
這和前兩天,沈明棠微微泛紅的膝蓋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周聿川心底怒氣翻涌,直接打橫將人抱起,放到沙發(fā)上,擰眉道:“被打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
周商兩家,早些年一直是旗鼓相當(dāng)。
近幾年,商郁接手商家后,太過殺伐果斷,大刀闊斧地改革,兩家才拉開距離。
但他周聿川的妻子,也沒到可以這么任人欺負(fù)的地步。
溫頌眼眸清透,明知故問:“你走的時候,不是說了有急事嗎?我想著一定是很重要的事,不應(yīng)該打擾你?!?/p>
“……”
周聿川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