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千嶼確認院內(nèi)丫鬟婆子都睡下后,悄悄換上了一身夜行衣,腰間別好匕首,收拾齊整。
在許府院墻下,腳尖點地,輕微提氣,借力輕松翻過了墻。
聶千嶼記得去往刑部的路,已至深夜,街上人影寥寥,寒月渡蓋了一層瑩白,偶有冷風掠過,吹動店家門前的幡旗,那呼啦的卷滾聲,為這黑夜平添了沉寂。
夜色暮暮,彎鉤銀月,萬籟俱靜下,飛檐屋瓦上一道清瘦的黑影疾速飛馳,那人動作極輕極快,點過之處,無甚聲音,似是柔風拂過。
偶爾撞見巡邏兵和更夫輕巧掩身避開,她繞過幾個街道后便到了刑部衙門。
刑部極大,入了大門是三處開堂審訊的大堂,刑訊處,牢房,還有夜里官員留宿的府邸廂房等。
趙遷書房應在這三堂左右的廂房內(nèi),姑且不知是否是最大的那間,但定是最別致優(yōu)雅的。
聶千嶼在刑部外圍瓦墻上弓身半掩著,審視著這里的布局,心里大概有了數(shù)。
趁著夜色,觀察四周,貓著身子在這磚瓦上疾行,到了大堂瓦屋之上,聶千嶼略略數(shù)了下這左右?guī)浚阕愣嗵帯?/p>
“這怎么找?”聶千嶼輕輕扶額,有些犯愁。
這二十間房屋里姑且先選看起來最氣派的?她不曾入過京城,更不知曉尚書府應當是什么布局,也僅能憑著對于幽州衙門的了解,用最笨的方法去探查。
少女微嘆了口氣,隨后打定主意,罷了,就先這么找。
刑部內(nèi)都是士兵把守,每個大堂分派十人看守,重要的廂房門口左右各安置了兩個守衛(wèi)。
幼時常聽父親與姜勇叔閑談,對這里的賄賂之風有所耳聞,有才有武之人不易進這官府大門,普通人要想穿上這身兵服,需得有銀子和門路。
經(jīng)年累月,官府里多是酒囊飯袋。
再且不論,僅觀這里士兵的體魄身形,遠不及北境將軍府守衛(wèi)那般健壯魁梧,自己幼年時時常與哥哥偷跑出去,北境王府的侍衛(wèi)對付起她來,也是十分費力。
底下這些草包加起來或許都不是她的對手。
觀察了片刻,從這三處大堂中各選了一間看起來較為氣派的。
細細看了那三處屋子的房屋布局,心中已經(jīng)安排好了潛入的路線。
見少女輕松躍下,盈盈而落,那雙清亮的眼眸警惕的盯著周圍,腳步輕輕,循著銀光暗影繞過,沿著青墻,勾著身子,頃刻眨眼間便挨到了窗邊。
瑩瑩素手,撫上窗戶,纖纖十指白皙如玉,指腹上有著經(jīng)年練武而凸起的薄繭,不似普通少女那般柔弱無骨,輕輕推動了窗戶,確定窗軸不會發(fā)出聲響,便輕巧鉆了進去。
這屋子里很黑,僅零星寒光透過窗葉,她腳步異常小心,生怕觸碰到桌椅發(fā)出響聲,輕輕翻閱桌子上的信件書籍,如此良久,卻沒有找到她想看見的東西。
如此耐心的尋找了第二個,再接著第三個。
最后一個房間的時候,聶千嶼異常不耐,都不是!勾著身子找了這么久!今夜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不能再找下去了,往后幾日還來,這幾處屋子數(shù)日定能找到。
聶千嶼隨即翻出了窗戶,又是輕輕一點再度上了房頂。
回到許府的時候天已經(jīng)蒙蒙亮。
第一天回憶路線,熟悉布局,規(guī)劃路徑花了她太多精力。
雖沒找到趙遷的書房,不過并不是沒有所獲。
聶千嶼躺在床上這般想著,不一會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