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姑娘,您沒磕到吧?”
“大柱啊,怎么突然停下來了?”
孫大柱看著走上前來的兩名男子。
兩人身披蓑衣,頭戴斗笠,俱都騎在渾身漆黑的高頭大馬上。
此時此刻,四周圍除了雨聲,便連人類和馬兒的呼吸聲,似乎都聽不見了。
這陡然出現(xiàn)的黑衣人,他們的面容在瓢潑雨幕下看不清。但他們氣勢冷厲,腰懸佩劍,居高臨下的看人時,那種仿若被野獸盯上的感覺,讓孫大柱渾身戰(zhàn)栗。
更讓孫大柱絕望的是,就在不遠處,還有許許多多這樣的黑衣人。
昏沉沉的天幕下,他們像是陡然冒出來的鬼魅,此時正有志一同的看向他這個方向。他們森然幽冷的目光藏在斗笠之下,可孫大柱卻似透過霧蒙蒙的雨幕,看到了他們冒著鬼火的雙瞳,這,這怕不是地府的勾魂使者吧。
孫大柱脊背發(fā)涼,渾身汗毛倒豎。他心臟在喉嚨處狂跳,瓢潑大雨中,他身上的冷汗出了一層又一層。
“姑,姑娘……”
趙靈姝聽到孫大柱的聲音,掀開簾子往外看。
這一眼之下,就連自詡膽大的趙靈姝,都差點沒喊一聲“鬼啊?!?/p>
好在她還記著,這是青天白日,就是有鬼也不敢這時候出來橫行。
趙靈姝的膽子瞬間就大了,看向黑衣人問:“壯士有何事?”
壯士兩個字似乎刺激到黑衣人,兩人穩(wěn)如山岳的身軀,有一瞬間的凌亂。
但也只是一瞬間,很快他們就穩(wěn)住了自己,就好似方才那些顫動,只是趙靈姝眼花了。
“昌順侯府的人?”
其中一個黑衣人看了看馬車上的族徽,開口問。
趙靈姝品了品,黑衣人提起“昌順侯府”四個字時的語氣,就挺漠然和漫不經(jīng)心的。
雖然她也覺得這勞什子的昌順侯府,只靠著她娘的嫁妝維持花團錦簇的生活,挺讓人不恥的。府里又沒個正經(jīng)的能耐人支撐門庭,一家子只靠著一個祖?zhèn)鞯膭拙艋烊兆樱瑢嵲陔y登大雅之堂。
但是,她覺得歸她覺得。放眼京城,昌順侯府到底是二品勛爵,那能讓人提一句都這么不屑?
趙靈姝又仔細掃視一眼兩人的穿著打扮,視線在一塊僅露出一個小角的腰牌上頓住。
趙靈姝的眉頭蹙起又松開,松開又蹙起。
她又看向遠處那群黑衣人,仔細觀察,他們呈合攏之勢,將中間只露出個車頂?shù)鸟R車圍的水泄不通。
暴雨傾盆的天氣,好似出了故障的馬車,以及馬車中指定會有的貴人……
趙靈姝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有了不好的預(yù)感,不會像她想的那樣吧?
也就是此時,面前的黑衣人再次開口,“我等欲征用侯府馬車,姑娘且下車避讓,稍后自有車馬接姑娘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