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說的是?!?/p>
周令儀吹去茶上浮沫,輕描淡寫道:“不過做法事就免了吧?那香熏得我頭疼。”
她將茶重重一放,笑容不減:“我和哥哥都是病人,需要靜養(yǎng),您說呢?”
方氏扯扯嘴角:“令儀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有主意了?!?/p>
方氏轉(zhuǎn)身時步子又急又快,差點被自己的裙擺絆倒。她狼狽地扶住門框,聽見身后傳來周令儀輕快的聲音:“都是和二嬸學(xué)的呀,您慢走,下次再來指點侄女一二?!?/p>
“……”
方氏走得更快了。
夏竹噗嗤一聲笑出來。
“郡主,您這招跟誰學(xué)的呀,二夫人臉都綠了?!?/p>
周令儀哼笑:“她哪里是想找大師驅(qū)邪,分明就是想借機搜我的屋子,你等著瞧吧,他們一定還有后招?!?/p>
夏竹:“那咱們怎么辦?”
周令儀眼底閃過一抹微光,不緊不慢地將影一找來,在他耳邊輕言幾句。
影一詫異,但還是領(lǐng)命而去。
……
傍晚的芳蘭院靜得可怕。
風(fēng)掠過樹梢,沙沙作響,像是有人踮著腳在屋檐下走動。
方氏剛睡下不久,周二爺回了安陽老家,院里只剩她一人。婆子丫鬟們早早歇了,連守夜的婆子也不知躲去哪兒偷懶。她翻來覆去,總覺得心里不踏實,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暗處盯著她。
“吱呀——”
窗欞輕輕一響。
方氏猛然睜眼,心跳如擂鼓。她屏住呼吸,死死盯著雕花窗欞。
月光慘白,映出一道模糊的輪廓,瘦削,佝僂,像是被什么壓彎了脊背,那人影一動不動,卻隱約傳來低低的抽泣聲。
“娘……我好疼……”
好熟悉的聲音,這是——周昭棠!
方氏渾身一顫,冷汗瞬間浸透寢衣。她張嘴想喊人,喉嚨卻像被掐住,發(fā)不出半點聲音。她猛地掀開被子,赤著腳沖到門前,一把推開。
院中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