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卿混沌的腦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聽見屋外有人高聲呼喚:“來人啊!小少爺落水了!”
落水?身子比腦子動作快,他轉(zhuǎn)身一腳踹開們,匆匆忙忙地循著聲音處而去。
那可是孟煜,這是許梔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了。
荷花池中,那寶藍(lán)色像刀子般扎進他的瞳孔,記憶中許梔最愛給孟煜買這種顏色的褂子,二人一塊牽手站在街邊朝他笑的時候,他就是穿著這身衣裳。
“煜兒!”
又是一聲撲通,這下下人們徹底亂了套,趕忙湊上前去想要拽住孟宴卿。
那池水比想象中更冷,瞬間刺去了他的醉意。等到孟宴卿把嗆水的孩子撈上來時,那雙與許梔如出一轍的桃花眼里滿是驚恐。小臉慘白如紙,嘴唇泛著青紫,卻還死死攥著個玉墜子。
那是他剛出生時,許梔與他一塊去給孟煜選的玉墜子。
孟煜咳出一口水,瞇著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父親……”
“宴卿!”
蘇安怡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孟宴卿抬頭,看見她提著裙擺匆匆跑來,鬢邊的金銀釵子映著日光晃得人眼花。
亂花漸欲迷人眼。這話已經(jīng)在他心中回蕩許久。
“我的煜兒?。 碧K安怡一把將孟煜摟進懷里,指甲卻掐進孩子臂彎,“怎么這么不小心??!”
孟宴卿盯著她精心描繪的眉眼,突然覺得有些惡心,一點也不像許梔,那清清冷冷又明媚非凡的許梔。
等到孟煜裹著錦被縮在床榻上是,他的小臉已經(jīng)燒得通紅。
蘇安怡坐在床邊,用浸了溫水的帕子輕輕擦拭他的額頭。
“乖煜兒,把藥喝了,”她將藥碗遞到孩子唇邊,聲音柔軟如棉,母親特意讓廚房加了蜂蜜?!?/p>
孟宴卿靠在窗邊,看著這一幕。
蘇安怡今日倒比平日那副珠光寶氣的模樣看著順眼些了。
“父親……”孟煜突然朝他伸手,“父親……”
孟宴卿走上前。他剛換了一身衣裳,少了幾分狼狽。很快伸手握住孩子滾燙的小手,眉頭緊鎖。
沒多久,那孩子呼吸逐漸平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