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蘭君有條不紊地做完這一切。
此時屋內(nèi)其他人的搜尋也結(jié)束了,裴鶴徵冷厲的目光從屋子里的每一寸角落掃過,在看見靠墻的柳木柜時微頓,吩咐道:“把柜子搬開?!?/p>
錦衣衛(wèi)們對視一眼,當(dāng)即上前去挪動柜子。
里頭的東西前面已經(jīng)被玉露收拾出來了,再加上柳木并不重所以對于他們常年練武的人來說搬動輕而易舉,不過柜子搬開后什么也沒有。
裴鶴徵走過去,在原木柜下面的地方踩了下。
——實心的。
他又抬頭將墻面檢查了一遍。
其他人就站在旁邊等著,都可以看見彼此眼底的困惑,不理解為什么裴相會對這間屋子這么在意,難不成他懷疑這屋子里藏過人嗎?
就這么點大的屋子,到哪兒藏人去啊。
忽然,裴鶴徵屈指在墻上敲了起來,他每隔一指便敲一下,就在他即將敲到柜子中心靠后的那塊地方時,屋外忽然傳來一道清淺的聲音:
“裴大人,熱茶已經(jīng)燒好,您可要喝口水歇一歇?”
他的動作微微頓住。
轉(zhuǎn)頭,就看見姜蘭君彎著眼睛笑吟吟地站在門口,她的手上還端著熱騰騰的茶壺。
其他人也齊刷刷地朝她看來。
“不好意思是我僭越了,”姜蘭君這才后知后覺地想到或許打擾了他們,睜大了眼睛,語氣抱歉地說,“我這就把茶水放到前廳,大人想喝隨時都可以來?!?/p>
說完這話,她就連忙端著茶水退了下去。
她一走,屋內(nèi)就陷入了寂靜。
裴鶴徵冷呵了一聲,彎起手指就敲了下去,墻面頓時發(fā)出了沉悶的“咚——”的一聲,過了片刻,屋內(nèi)仍然沒有任何動靜發(fā)生。
裴鶴徵這才面色如常地收回手。
他沉聲交代道:“其他兩間房也都按這樣去搜?!?/p>
眾人連忙拱手應(yīng)是。
姜蘭君坐在前廳僅有的板凳上,用胡亂包扎起來的手掌抱著茶杯,輕輕吹了吹表面的茶葉,抿了口熱茶潤了潤發(fā)干的喉嚨。
剛喝完一口,余光就掃見裴鶴徵走了進(jìn)來。
他穿著玄色織金的錦緞長袍,領(lǐng)口袖口皆繡著繁復(fù)精致的云紋,腰間綴著一塊羊脂玉,舉手投足間一舉一動皆透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姜蘭君不急不慢地咽下這口熱茶。
然后才起身朝他行禮,她的目光落在那塊羊脂玉身上,眉梢卻沒忍住挑了一下。
上輩子無論是當(dāng)皇后還是當(dāng)太后的時候,姜蘭君記得裴鶴徵這廝始終都是溫潤公子的模樣,除了各色官袍之外,穿得最多的便是淺色系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