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重新移到重華苑的方向,忽地發(fā)出一聲森然的輕笑。
……
夜幕降臨,重華苑內蕭華臻正在與簪春一同收拾行囊。
她的衣物首飾少得可憐,除去厲鈞行那幾箱子珠寶,也就只需要帶上一把琴。
但徐嬤嬤午后來同她辭行,說見她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就不跟著去都督府了。
蕭華臻雖然還不知道徐嬤嬤究竟是什么身份,但心中對她的感激無以言表,所以正拉著簪春一起,將厲鈞行送的那幾箱子搬出了,仔細從里頭挑些最好的,明日臨走前好送給徐嬤嬤。
房門被輕輕叩響,蕭華臻立即出聲讓人進來。
“姑娘,袁盛不見了,”芯蕊幾步上前,“說是從今晨就不見人影,但我找了與他同屋的小廝問了些情況?!?/p>
“那小廝與我相熟,才肯私下跟我說,那袁盛這些時日并沒有什么異常,只是昨兒晚上神秘兮兮給了他一瓶傷藥?!?/p>
“傷藥?”蕭華臻蹙眉。
芯蕊點點頭,“他說袁盛奇奇怪怪的,只跟他叮囑,若樊賬房這些時日受了什么傷,就把這藥拿去?!?/p>
“不過……”芯蕊垂下頭,聲音有些悶,“午后樊賬房不知怎么在澹泊齋昏倒了,說是暴病,侯爺讓人把他送回房不久,便不治身亡了……”
“澹泊齋送回去的……”蕭華臻眉頭擰得更緊,心中已經了然。
看樣子這袁盛確實不是普通下人,只怕幾年前就是帶著目的蟄伏在侯府的。
他應該也是想到了蕭文慎會追查此事,所以自己溜之大吉前,還掛念著他那年邁的養(yǎng)父,怕他被罰,才特意留下傷藥。
只是沒想蕭文慎毒辣至此,竟將任勞任怨數(shù)十載的樊賬房,就這么打死了……
“是啊,所以那小廝怕這東西放在身上會招來什么禍事,便央求我?guī)ё吡??!?/p>
芯蕊從袖中掏出一個普通的白瓷瓶,放到蕭華臻面前,“這就是袁盛留下的那瓶傷藥?!?/p>
蕭華臻拿起那瓶子審視了片刻,便將塞子拔開,放到鼻下嗅聞。
“這味道……”她喃喃,“怎么有些熟悉……”
芯蕊打斷她,“還有一事,我回來的時候,見墻腳下扒著個人,是夫人院里粗使的婆子,姓莫的?!?/p>
“我原以為她是來聽墻根兒的,沒想到她見了我卻十分高興,說她有個事情,不得不趕緊告訴姑娘你,卻又怕被夫人知曉……”
蕭華臻眉毛微挑,“什么事?”
芯蕊躊躇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開口:“說是、是您的那位……養(yǎng)母的事情……”
蕭華臻手中的藥瓶滾落在地。
她直勾勾看著芯蕊,“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