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澤剛從宮中回來,屋內(nèi)的燈火早已掌上,暖黃的光暈柔和地映照在楚若涵的臉上。
她正坐在榻邊,看著小清辰不知疲倦地推著一個(gè)木制的小鴨子,在地上噠噠噠地來回走。
聽到動靜,楚若涵抬起頭,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小清辰也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小腦袋,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亮晶晶地望向門口。
看清來人是顧君澤,她立刻丟下小鴨子,張開短短的雙臂,邁著小短腿跌跌撞撞地?fù)淞诉^去。
“爹爹,抱!”
顧君澤臉上冷硬的線條瞬間融化,他彎下腰,長臂一伸,便輕松地將女兒抱了起來,順勢在她粉嫩的臉蛋上親了一下。
小清辰被舉得高高的,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她興奮地咯咯直笑,小手不安分地?fù)]舞著,一把就揪住了顧君澤的頭發(fā)。
楚若涵無奈搖頭,“這孩子皮得很,我的頭發(fā)都快被她薅禿了?!?/p>
顧君澤卻不以為意,任由女兒抓著自己的頭發(fā),甚至還故意低下頭,方便她抓得更牢。
他看著小清辰得意的笑臉,眼中滿是寵溺。
“我們的清辰力氣這么大?”他用鼻尖蹭了蹭女兒的鼻子,逗弄著她,“要把爹爹的頭發(fā)都拔光,好給娘親做一頂新帽子嗎?”
小清辰聽不懂這么復(fù)雜的話,只覺得爹爹在跟她玩,笑得更開心了,抓著頭發(fā)的手又用力了幾分。
顧君澤這才“哎呀”一聲,假裝吃痛。
然后輕而易舉地將女兒的小手,從自己發(fā)間解救下來,將她換了個(gè)姿勢抱在懷里。
他抱著女兒走到楚若涵身邊坐下,目光落在她略帶倦容的臉上,伸出另一只手,輕輕撫過她的鬢角。
“今日累著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驅(qū)散了滿身的風(fēng)塵與威嚴(yán)。
“還好。”楚若涵搖了搖頭,靠在他的肩上,看著在他懷里逐漸安靜下來的女兒。
“就是府里熱鬧了一整天,又是玉玲,又是如煙,還有皇后娘娘的賞賜,總覺得事情一件接著一件?!?/p>
他的目光掃過懷中開始打瞌睡的女兒,又落在楚若涵的臉上,唇邊勾起笑意。
“有這個(gè)小東西鬧著,還有軒哥兒陪著,哪里會空?!彼麑⑾掳偷衷谒陌l(fā)頂,輕聲道,“以后,只會越來越熱鬧?!?/p>
楚若涵“嗯”了一聲,將臉埋在他的頸窩,嗅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心中的那點(diǎn)空落與悵然,仿佛瞬間被填滿了。
懷里的小清辰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小嘴微微張著,發(fā)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顧君澤抱著女兒,攬著妻子,只覺得這一身的疲憊,和朝堂上的所有紛擾,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這世間萬千繁華,終究抵不過家中燈火一盞,妻兒在側(c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