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欽瞅著她那副死撐著不肯徹底低頭的樣子,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
他沒再多說,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轉身就往院子外頭走。
周雅見他終于肯動了,心里那塊大石頭落了那么一丁點,趕緊帶著人跟上。
林楚欽走得不快,還是那副不急不躁的死樣子。
周雅跟在他后頭,心里頭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滋味。
她還是不信。
打心眼兒里就不信。
這個林楚欽,平日里悶聲不響,能有什么真本事?
不過是個懂點土方子的鄉(xiāng)下郎中。
她甚至在心里罵:這種人,八成就是個沒什么真材實料的騙子,靠著祖上那點名聲混日子。
或者,干脆就是個連醫(yī)學院大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的“赤腳醫(yī)生”,他懂個屁的急救?
指望他去救那種渾身是血、骨頭都斷了的重傷員,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現(xiàn)在,她除了指望這個她從骨子里就瞧不起的“赤腳醫(yī)生”,竟然真沒別的轍了。
這種反差,這種無力,讓她憋屈得快要炸開。
幾個人腳步匆匆,趕到了村部。
小院里,傷員的痛哼,家屬的哭喊,亂成一團。
林楚欽一進院子,就徑直走向那個用門板抬著,臉色慘白得嚇人,呼吸都快沒了的年輕女人。
那女人額頭上的傷口還在冒血,胸口只有微弱的起伏,眼看就要斷氣。
情況,比周雅說的還要糟得多!
周雅和那幾個村干部,手心全是汗,直勾勾地瞅著林楚欽。
既盼著他真能像村里傳的那樣,妙手回春,又透著一股子藏不住的懷疑。
林楚欽卻壓根沒理會周圍那些復雜的目光。
他走到那年輕女傷員跟前,蹲下,快速打量了一遍。
隨即,他手伸進懷里,摸索片刻。
再伸出來時,指間已經(jīng)多了一排寒光閃閃的銀針。
一場跟閻王爺搶人的大戰(zhàn),就要在這小小的農家院里,開始了。
林楚欽手上極快,幾下輕微的“嗤嗤”聲響過,數(shù)根細長的東西已經(jīng)刺入那女傷員胸前、額角的皮肉里。
他手指輕輕一捻,那幾根東西又深入幾分,尾端細微地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