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宏用力敲擊了三下籬笆門,又扯開嗓子喊了一聲。就聽到從屋里傳來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有啊,誰呀?”
隨之房門打開,一個身形消瘦、長相俊俏的年輕女子走了出來。
“這么大的雪,宏弟你咋來啦,快進屋。”東升嫂張巧英說著一側身讓開了屋門。
牛宏走近,張巧英才看清被抱在懷里的牛鮮花,驚訝地問道。
“鮮花這是咋的啦?”
“嫂,你家有吃的嗎?一口就行,晚會兒我一定還你?!迸:赀呎f邊撲打自己身上的積雪。
……
屋子里陷入短暫的沉默。
“英子,把,把家里的鳥蛋給宏弟拿來?!碧稍诳簧系呐|升看了眼牛宏懷里的牛鮮花,大喘著粗氣說道。
“東升哥,你的腰好點了嗎?”牛宏抱著牛鮮花坐到了炕沿上。
牛東升未曾開口,臉上先露出一絲苦笑,繼而搖了搖頭,長嘆一聲,說道。
“好不了啦,傷了骨髓,不可能好的!”
“宏弟,鳥蛋是秋天的時候撿來的,不是太新鮮,就剩下這半個,給鮮花吃了吧!”
牛宏看著站在一旁的栓寶和二丫,兩個孩子一個3歲、一個2歲,正眼巴巴地瞅著張巧英手掌里的半個鳥蛋。
“鮮花,來,吃了它?!?/p>
張巧英看著愣怔出神的牛宏,沒再遲疑,直接將鳥蛋塞進了牛鮮花的嘴里。
“嫂……、東升哥……”
牛宏眼眶濕熱,語氣哽咽。
他知道這半只鳥蛋意味著什么,在這食物極度匱乏的年月,半只鳥蛋就是一條人命。
人命啊!賤如鳥蛋,還是半個。
“宏弟啊,哥能求你件事兒不?”
牛東升用力撐起身體,讓自己的臉更好地對著坐在炕沿上的牛宏。
“東升哥,你咋還用上求了呢!咱們是兄弟,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說吧,需要我做什么?”
“當家的……”
張巧英開口試圖阻止牛東升再說下去,就見牛東升面帶苦笑,沖著她搖了搖頭,看向牛宏。
“宏弟,你能幫哥拉幫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