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庭君握著手機的手止不住顫抖,獵獵海風吹來,耳膜嗡嗡作響,根本聽不見眼前人嘴巴一張一合的在說些什么。
現(xiàn)在他只想飛回家中,知道溫斐是否安好。
“庭君,你怎么了?”袁唯紫見人臉色煞白的朝外沖去,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不由得耍起了小性子,擋在鄒庭君身前:“說話今天陪我的,怎么好好的要走啊?!?/p>
鄒庭君被攔住去路,渾身充滿戾氣,眼神已然沁出血紅,咬著牙道:“滾開?!?/p>
袁唯紫沒見過這樣的鄒庭君,一時間也被唬住,呆呆側過身,目送他離開。
車速一直飆到二百四十邁,這不是他的極限,是車的極限。
猩紅著雙眼穿梭在夜晚的港城,霓虹閃耀下,他早已無視交通規(guī)則,此時恨不得飛回家中。
隨著車越來越近,鄒庭君的心就好像被提到萬米高空,始終無法落地,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熊熊火光。
他小時候見過。
溫母當年縱火時,是他死死拉住溫斐不讓她上前,最后看著自己的家付之一炬。
現(xiàn)在輪到他了。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下車,阿棟將他扶起。
“阿斐!阿斐!”聲音好像吞在喉嚨里,嘶啞著吼叫。
“先生,消防人員已經(jīng)在救援了。”阿棟拖著鄒庭君遠離火場,他卻掙扎著靠前,不顧自身安全,甚至想要闖進去,聲嘶力竭道:“我要找阿斐!”
“先生,您冷靜一點,也許太太還在外面游玩呢?!卑澃参康馈?/p>
“對,去找!全城搜索!”鄒庭君猛地推開阿棟,幾乎癲狂下令:“一定要保障太太的安危。”
自己還是跌跌撞撞要沖進火場,嘴里喃喃道:“這是我和阿斐的家啊?!?/p>
還沒進去就被消防隊員趕了出來,呵斥道:“先生,請別添亂了?!?/p>
“求求你們,讓我進去吧,萬一我太太還在里面呢?!编u庭君崩潰哀求,他真的很恨自己,為什么今晚要讓溫斐一個人,為什么自己不陪著,明明知道今天她的心情不好。
他一巴掌又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好像這樣能夠減輕一點罪孽與愧疚。
“夠了,你還像鄒家人嘛?”鄒母接到消息,匆忙從老宅趕來,下車便看見自己兒子如喪家犬一般癱跪在地,渾身是黑色污漬。
“那個女人就是不祥之人,你非要娶回來,現(xiàn)在家都燒毀了,還不知道明天新聞要怎么寫?!编u母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她不可惜燒毀的房子,不在乎溫斐的死活,只求鄒家名聲不能別玷污絲毫。
“媽,夠了!你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鄒庭君痛苦撓著自己的頭發(fā),一刻找不到溫斐,他的心一刻得不到安寧。
他望著被火燃盡,只??占茏拥膭e墅,絕望道:“媽,溫斐沒了,我會死的?!?/p>
“沒出息的樣子。”鄒母冷哼一聲:“裝什么深情不悔,媽不是溫斐那個傻子,你在外面的事情媽不是不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