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煙味,顧慕飛厭惡地蹙眉,但只一瞬他就壓下喜惡,若無其事般稍稍側頭避開。他接住文件,黑手套輕輕翻動紙頁。
“經我們調查,被害人都死于槍擊,頸部有勒痕,遭受暴力——”
“講重點?!钡兀櫮斤w直接打斷例行公事。
隨手,他將報告丟回桌上。
既然,程警長能連夜發(fā)傳票逼他親自前來,案情就絕不可能止于表面。
“好吧?!睙熢瓶澙@,程警長不陰也不陽。他一口一口嘬著煙,也不看顧慕飛。
“重點是——經過尸檢,我們在死者小腹下,發(fā)現(xiàn)了‘k’的刺青。
“經過我們摸排,死者沒有戀人,也沒有昵稱或縮寫為‘k’的聯(lián)系人。直到,我們發(fā)現(xiàn)死者與‘周五之夜’的關系。
“而在‘周五之夜’中,唯一代號是‘k’的,就是——”
霎時,程士寧如猛虎伏案站起,眼睛直鎖住顧慕飛:“你?!?/p>
顧慕飛巋然不動。他心底一絲冷笑。
程士寧,這么夸張。
他之所以親自來警局,就為等待程士寧丟出實據(jù)、亮出獠牙。
右手不自覺地收緊,顧慕飛的嘴角揚起滿意弧度。在這一刻,那個藏身暗處的“大人物”露出破綻。他,終于能主動出擊了。
“顧慕飛,別笑了。你先想想怎么把自己洗干凈吧。”“咔”,程警長拍下手銬。
“k”。
這個代號廢棄七年。構陷的背后隱藏著根深蒂固的黑潮。是誰?
顧慕飛眼底的刀壓在鞘上。只稍行差踏錯,不但他會被四十八小時拘留,他的指紋和dna都會落入警方之手。十一年的布局……就會前功盡棄。
可這危險的念頭僅僅存在半秒,就被他銳利又興奮的完全冷靜取代。
他不是來成為獵物的。
獵物?他才正要讓程士寧領教他的手段。
首先,他討厭小孩。其次,他討厭野外。再次,他全沒興趣把自己的“合伙人”開槍崩掉。
最后,鐵證如山,他甚至還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蘇梨。
顧慕飛幽幽地想:昨夜,他身心都被這女人完全占據(jù)。她一刻也不肯放手。否則這荒誕的指控,他自己都要失笑。
他想起蘇梨的鏡前凝視,半明半暗的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