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p>
「搬完可以請你喝可樂嗎?」
林睿彥微微g了下嘴角,「……你在說我請你吧?!?/p>
「欸?被你發(fā)現(xiàn)了。」曉樂y是將話題轉(zhuǎn)開,笑著把可樂x1了一大口,眼尾彎得像一抹月光。
那晚回到租屋處時,林睿彥沒有立刻開燈。他坐在書桌前,隔著黑暗看著窗外的星星,冷風(fēng)從窗縫鉆進(jìn)來,讓他下意識抱住了手臂。
他打開電腦,螢?zāi)涣亮似饋?,卻沒有開始寫程式。他只是靜靜看著桌上的可樂罐,里頭還剩下一點(diǎn)汽水,氣泡已經(jīng)散得差不多。
腦中那句話又浮了出來——
如果他真的是喜歡上了這樣一個人,那會怎麼樣?
不是戀ai里的那種喜歡,不是大張旗鼓的告白或玫瑰,而是某種潛藏在每日交會中的微光。
是那種,會讓你在公告板前停下腳步的喜歡。
那種,即使知道自己不擅長,但仍想學(xué)著接住對方的喜歡。
凌晨快兩點(diǎn),林睿彥從夢中醒來,喉嚨乾得發(fā)緊。他0黑走出房門,打算去廚房倒杯水。
路過客廳時,他的腳步停住了。
曉樂坐在書桌前,一動不動。房間沒開主燈,只有電腦螢?zāi)坏陌坠庥吃谒樕?,泛著灰藍(lán),像月光里的影子。他的背有些駝,肩膀緊繃,手指交握放在膝上,眼神直直地盯著某個看不見的遠(yuǎn)方。筆電畫面上閃過一排又一排的訊息提示,、論壇、推特,還有一頁頁活動資料未完成的表單,全部無聲地亮著,像某種沒人聽見的呼救。
林睿彥看了他好一會兒,心里一陣說不清楚的發(fā)悶。
那不是什麼特別的姿勢,也不是特別悲傷的表情。但他就是感覺到了──那是一種極端的靜止,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空」。
他輕聲叫了一句:「曉樂?」
沒有反應(yīng)。
他猶豫了一下,靠近一步,聲音也放低了:「……你還沒睡喔?」
曉樂眼睛是睜著的,卻像根本沒看見他。那不是分心,也不是冷漠,是……沒辦法。
就像被什麼堵住了五感,他整個人像漂浮在什麼深水里,沉到連聲音都聽不見的地方。
林睿彥張了張嘴,卻說不出更多。他不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說進(jìn)曉樂的世界里去。
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他們明明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用著同一臺熱水壺、同一張飯桌、同一個wi-fi,卻好像隔著兩個世界。
他曾經(jīng)覺得自己慢慢有靠近一些,像是在曉樂圍起的圓周邊緣試著蹲下來、伸出手,甚至得到過幾次微笑與調(diào)侃作為回應(yīng)。他以為這就是接近的證明。
但現(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那不過是曉樂習(xí)慣x的善意,一種表演式的親昵——真正的他,一直都藏在這種靜止的深處,從沒讓人真正踏進(jìn)去過。
他站了一會兒,喉嚨乾得發(fā)燙,心里卻冷得出奇。他終於只是說了句:「……?!?/p>
說完,他像什麼都沒看見一樣地轉(zhuǎn)身回房。經(jīng)過廚房時,他順手關(guān)了燈,只留那盞暖h的小臺燈照著曉樂的身影,像替他在夜里守著某個退路。
但他知道,那光照不到曉樂現(xiàn)在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