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身強體健的自己蹭的站了起來,傲然站立。
蕭南風(fēng)忙起身相送,怎奈心痛突然加劇,蝕骨痛楚讓他再邁不出一步,他看著身旁眾人簇擁著父皇端妃和三個子女緩緩向前。
他卻只能徒留原地,強撐著身體,好似下一秒身形就要搖晃,不能露,一絲一毫都不能露!好在他們一家其樂融融,并未覺察自己失禮。
突然,一雙小手握住了他攥緊的拳頭,劇痛再次瞬間消散……他忙張開了手,緊緊的握了回去,他低頭望向身旁的女童,女童也正看著他,眼中的關(guān)切讓他為之一怔,她居然……知道!“太子!你如今越發(fā)荒唐了!你到底為何總要行這些無稽之事,簡直是把把柄送到那賤人手中!”母后端坐高臺上,厲聲喝道。
他心痛稍解,緩緩的跪到地上,輕聲道:“母后教訓(xùn)的是,只是這靈童……”“住口!”母后打斷道:“你自小憊懶,四歲不愿早起,一路哭著去上書房!五歲立儲后更是不堪,如今連蕭楚溪那蠢材都知你習(xí)武不勤!你當(dāng)真以為,單憑天降紫微星,就能保你無虞么!十年前的星相,如今還有幾人記得!你到底要這般躲懶到什么時候!”自小憊懶……蕭南風(fēng)換上笑意說道:“母后,其實兒子不懶,只是身體有心無力……”“放肆!”母后臉色大變:“當(dāng)年你謊稱心疾,召來所有御醫(yī),診出的脈象皆是脈和神清!你如今已不是稚童!還要這般荒唐嗎?豈不知,五年前就因為你的這句蠢話,差點丟了這儲君之位。
這是多少人流血替你爭來的榮耀,你竟這般渾不在意,簡直不孝不義!你好好反省一下,到底如何做,才對得起靳氏全族!”瞧母后嚇得!蕭南風(fēng)輕輕垂眸,哄道:“母后教訓(xùn)的是,兒臣日后定當(dāng)改邪歸正、勤勉修行。
”他不再爭辯,五歲那年解釋自己沒有裝病,代價是失去了奶娘。
那天母后說:“大好的皇兒,就是讓你這賤婢嬌縱的!”他仔細的看了看母后的臉,不禁在想,母后是當(dāng)真不信自己有疾,還是說嬌憨的覺得,只要她不認,自己病的就不作數(shù)?也罷,這儲君之位,自己就勉為其難揣著了。
母后拂袖而去,他緩緩坐下,手中還握著女童的小手。
他感受著自己平和樸素的心跳,欣喜的贊嘆好手,真是好手!“小哥哥,黃衣姨姨身上是苦的,紫衣哥哥的手扎……”女童貼著他,小聲說道,眼中滿是認真。
沒頭沒腦的,這話冒著傻氣,他只得輕輕笑了一下。
“敢問小神仙,真的是青衣仙人讓你來救孤……救弟子的?”他謹(jǐn)慎的問道。
女童聞言,臉上滿是得意:“爹爹讓我來救你的!小神仙要得大功德!”不錯不錯,他要治病靈草要積德,很是合理,被太子吃掉,是不是比被庶民吃掉,功德更大?這賊……哦不,這老天……終于舍得解了他的厄運?蕭南風(fēng)依舊滿心懷疑,女童卻有模有樣的拍了拍他:“小哥哥,你的病一定能好的!”“多謝小神仙!”蕭南風(fēng)在心底暗自給女童這話寫進了契約,加蓋了太子璽。
哼哼~喚你一聲小神仙,若是治不好,孤就把你這靈草燒成灰入藥!“只是,弟子這病,小神仙能否不要告訴任何人。
”蕭南風(fēng)如紗般綿密的眸光,攏著小神仙,恨不得此刻就把她包成個種子,種到土里,長成靈草入藥。
“好!我不說!誰都不說!小哥哥放心。
”女童爽朗的答道。
蕭南風(fēng)看著她一團傻氣的模樣,暗暗嘆了口氣,答應(yīng)的這般快,傻子才會信!黃昏時,黃主管終是將東西呈了上來,他忙將院子中,追著白鶴玩兒的歡騰的小神仙請了回來。
“請小神仙配上此玉玨。
”蕭南風(fēng)恭敬的說道。
“謝謝哥哥!”女童小手握住玉玨,搖晃著,看的歡喜。
這是浸過天山雪水的驗靈器——《浮游冥》中記載的秘法。
靈草之事少有聽聞,自是不能輕信。
變吶,怎么還不變草!蕭南風(fēng)在心底,捶胸頓足的好似個又輸一局的賭徒。
女童把玩玉玨許久,終是通身無一絲異樣。
蕭南風(fēng)抽抽嘴角,努力笑的溫潤,又拿起第二件寶貝:“這是弟子特意命人為小神仙做的梳子。
”“真好看!謝謝小哥哥!”女童歡喜的丟下玉佩,又來拿犀角梳,書上說,靈草觸之生香……蕭南風(fēng)鼻子抽成了鼴鼠,房中依舊毫無異象!不可能!一定是時間太短!蕭南風(fēng)拿起玉玨,給女童戴在脖子上。
春獵在即,若想彎弓搭箭、搏殺猛獸、勇武的讓父皇失望,這便是他的唯一生機!一定!一定是寶貝使用的時間太短!子時三刻,守在床邊的他被痛意驚醒,冷汗瞬間浸透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