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愣神的功夫,那放肆的丫頭卻已落荒而逃,蕭南風(fēng)又好氣又好笑。
見她最后說話的情形,似是喝了二兩秋月白一般,這丫頭忍了這么久的氣,今日怎的這般狂了,他深呼一口氣,喚來了紅玉。
他臉上神色不明,紅玉并不敢造次,只得謹(jǐn)慎的說道:“王公公責(zé)罰宮女,不小心被她撞進(jìn)了池塘。
她忙著替昏厥的宮女按穴,這才來不及救王公公,太醫(yī)說了,她救人手法沒錯的。
宮人們也都很感激她,王公公殿下可否……莫要責(zé)罰。
”蕭楚溪暗笑,原是救人被太醫(yī)夸了,欺負(fù)王公公賺了一眾宮女感激,難怪這般得意!正要讓她退下,紅玉見狀忙求道:“這幾年,她每晚都徹夜在房中煉藥,庫房的藥材少了些,若是能再采買些來,也免得她每晚配藥咂舌的很。
”“藥材采買,你即刻去辦,她既喜歡,便給她房中置上藥柜。
”蕭南風(fēng)吩咐道。
紅玉領(lǐng)命出去,良久后,寂靜宮殿,他望著地上摔壞的兔子燈,臉上笑意漸漸退去,腦中想的,皆是她那句:再等一年!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玉佩,半晌,他輕聲道:“這天下都是孤的,芊芊,你要去何處?”他抬步拾起了地上兔兒燈,骨架并未摔壞,只是外層的紙破了些,他命人送了紙張漿糊,動手裁了起來。
他邊裁邊想,偏是傻兔子卻喜老虎。
糊完已是深夜,紙張半干,他想了想,提著燈籠去尋她,她房中燈已熄,今日沒有偷偷煉藥?敲了兩下門,房中沒有絲毫響動,他推門徑直走了進(jìn)去,她睡得香甜,許是太久沒下棋思念的緊,她右手竟還是落子的姿勢,他輕輕捧住她的手,將她手指揉了揉,若這般夢中下棋,明日手指豈不是要抽筋。
“做什么?心又疼了嗎?”她迷迷糊糊的問。
他握住她的手,靠著床邊坐下說道:“嗯。
”她不再說話,竟是又睡過去了,他笑了下。
次日,他是被她搖醒的:“你怎么在這兒坐了一夜?脖子還好嗎?身上可有哪里動彈不得?”他睜開眼,摟住她任她費力的將自己扶了起來。
心中暗想:野貓,果然要哄。
可若哄不住,那就只能關(guān)起來了。
用罷早膳,小黃門抱來一只巴掌大的奶貓,通體素白唯有耳尖染金,竟是京中這陣子風(fēng)靡的"金簪掃雪"品相。
貓兒歪頭輕喚,好似冰裂春溪,叫的他指尖輕顫。
明悟驚嘆:"就這小一只一萬兩?這能買多少匹馬來!"他笑而不答,這些年自己暗中經(jīng)營的生意,別說一只奶貓,她想要什么尋不來?只可恨她爹娘,這些年竟半分蹤跡都未查到!若能找到,她也不會日日算計著離宮!蕭南風(fēng)捏著銀魚干逗貓,奶貓嬌氣偏生膽大,前爪舉高的樣子一看便是個淘氣的。
去尚書房前,他喊來明悟:“昨夜的事,黃昏再遞去坤寧宮,母后一旦召見,即刻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