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榮當時只是碎念,并沒有看著臺下的張宇霖,如果他當時目光看著張宇霖,他會看到這名學生正在瞪著他。
就因為自己是第一名的成績進來,所以不能夠遲到嗎?不能犯錯嗎?
對張宇霖來說,這種不舒服感深深的在他心中深處扎起了根,他開始覺得厭煩,每一次趙清榮無心針對的言語對他來說都是種霸凌,當事人不舒服到極點,可是趙清榮渾然不知道自己無心的言語宛如銳刀一樣。
終於,學校的第一次段考來臨,張宇霖為了讓趙清榮對自己刮目相看,拚si拚活的念書,他把握每一節(jié)下課的時間讀書,甚至熬夜讀書一天睡不到六個小時,第一次的段考他如愿以償拿到了全校的第一名。
他以為可以聽到來自張宇霖的認同或是贊賞,但什麼也沒有,看著他的成績,趙清榮淡淡的笑起,是那種皮笑r0u不笑的表情,「不錯嘛!」他輕聲地說,連任何鼓勵都沒有。
為什麼他拿到了好成績對趙清榮來說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情?而不小心犯錯就被放大來檢視?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完美的人了,難不成他自己就是個完美的人嗎?
張宇霖開始好奇趙清榮這個人,從其他老師的口中知道他是知名師范大學數學系畢業(yè)的,四年的大學學業(yè)他花三年就念完了,以系上第一名的成績畢業(yè),妻子是朋友介紹認識的,有個獨生子。
曾經在他的辦公室座位上看到他放在桌上的相框,上面是與家人的合照,其中一張是他與妻子的合照,另外一張是他兒子的獨照,看這些照片,發(fā)現他的兒子的長相是像他妻子。
確實,從別人的口中得知趙清榮是人生勝利組,學生時期有著優(yōu)秀的成績,所讀的大學有名,出社會後現在是身為公務員的老師,又有個美好幸福的家庭,確實是個完美的人。
因為自己完美,所以他對張宇霖要求更加的完美,張宇霖的爸媽對自己兒子并沒有這麼要求,身為班導的他卻對他如此的要求,這到底哪里合理?
他知道同屆班級的導師偶爾會互相b較自己學生的成績,所以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名字常常被拿出來討論,其他的老師對他贊賞有加,可是趙清榮從來沒有稱贊過他。
每次小考成績出來,不管成績有多好,即便是班上最高分,趙清榮永遠對他有意見;每次的段考成績出來,即使是班上第一名,趙清榮依舊不滿意,他就是覺得他可以更加的好,所以從他口中吐出的從來沒有鼓勵或稱贊。
從來沒有。
冷言冷語、諷刺、失望嘆氣,是趙清榮一直以來給他的東西。
高中生活他痛苦了三年,直到考上與趙清榮一模一樣的大學後,他依舊不放過他。
「你怎麼只有這樣的程度?」趙清榮這樣對他說。
種種一句又一句的言語傷害在他的心上割了一刀又一刀的傷口,傷口結痂後還是會隱隱作痛。
他討厭他,打從心底非常的討厭他。
如果他消失在自己面前就好了,張宇霖忍不住這樣想。
趙清榮對他的言語傷害,讓他有了y影,就算他最後從學校畢業(yè)再也不會見到他,可是每當一個人的寂靜時,那些言語不斷的在他耳邊響起,一遍又一遍的闖入他的腦中,如同夢魘一樣揮之不去,永遠都擺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