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笑瞇瞇地提醒。
“手牌?”“對,貴客帶走寶器也須驗牌登記,這是咱閣的例行規(guī)矩。
”小廝微微俯身,語氣恭敬。
江撫月雖不知為何那小廝將她作為貴客看待,但扮演無理嬌矜的“貴客”于她來說就是本色出演。
“我忘記放哪了,那這燈我不要了。
”她抬步欲走。
她語畢便轉(zhuǎn)身欲走,剛邁出一步,桌上的燈猛然一閃,白光炸亮,好似在抗議她方才的話。
而小廝見她連上品仙器都不稀罕,八成是哪家世家仙門的得寵弟子出來游歷,更是不敢怠慢。
可閣主不在,眼前的貴人看起來也不是任他擺布的主,他只好先拿主意,連忙道,“那不必了,閣下可以直接帶著仙燈走了。
需要在下差個伙計帶您逛逛慧極城嗎?”“不必勞煩了。
”江撫月擺擺手。
她眼睜睜看著小廝拿靈戒對著那盞燈,白光微微一閃,燈就消失在了原地。
盡管心中驚疑萬分,她仍強(qiáng)作鎮(zhèn)定地接過了戒指,道了一聲:“多謝,再會。
”“您慢走??!在下姓譚,名清!”小廝滿面紅光,自認(rèn)為應(yīng)對貴人時可圈可點,既不失禮節(jié)又大氣,堪稱典范,“等閣主回來,得跟他仔細(xì)說道。
”說罷,他目送著江撫月走遠(yuǎn),直到她的背影隱沒在街巷盡頭,方才意猶未盡地收回目光。
而江撫月頭也不回,直到側(cè)目再也看不見那“醉仙樓”,才放慢腳步,謹(jǐn)慎打量起周圍來。
只見街巷上的屋宇布局、器物結(jié)構(gòu)皆與凡界相仿,根本不似畫本里描繪的那樣,仙霧騰升,金磚玉瓦。
唯有街上的人最為不同——他們的面容雖無異于凡人,穿著服飾卻比凡界開放得多,無論男女都佩戴著凡間不曾見過的奇珍異寶,靈光隱現(xiàn),熠熠生輝。
最怪異之處就在于,他們看著莫名比凡人多了一股精神氣,就好似每個人都剛知曉了什么天大的喜訊。
這是凡界的庸碌眾生很少具有的神采。
“真是稀奇。
”路上還有不少人帶著“寵物”,江撫月看到一只對著眼,貓頭鼠身,頭上還有只小角的奇獸。
她側(cè)頭欲叫翠玉看,才后覺自己已不在人間。
她惘然,只覺身體相繼破出一個個大洞,她每動一毫厘,都有不屬于凡間的風(fēng)將她貫穿,風(fēng)在破洞里呼嚎著,將她身體里屬于凡界的一切一一剔出,她的四肢百骸從徹痛到麻木,寒澀。
最終,她感覺她變成了一片只剩下脈絡(luò)的葉子,風(fēng)經(jīng)過她不再有任何阻滯。
“這位仙子,為何如此傷心?可需我等相助一二?”一位女子駐足輕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