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真不是這樣!
我爹他肯定是盼著你能更上一層樓,才會(huì)”
“更上一層樓?”秀才冷笑一聲,猛地甩開她的手:
“有這么不留情面的嗎?我寒窗苦讀這些年,每天天還沒亮,寅時(shí)不到就爬起來抄書寫字。
白天忙完家里的活計(jì),下午還要趕去鎮(zhèn)上和文友切磋,風(fēng)雨無阻!他憑什么這么羞辱我!”
趙巧蘭眼眶通紅,顧不上擦眼淚,跌跌撞撞跑到白夫人和白夫子跟前。
她撲通一聲跪下,聲音帶著哭腔:
“爹娘,求你們別再給我相公臉色看了!
他真的不容易,每天起早貪黑,你們就就給他留點(diǎn)面子吧!”
白夫人望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兒,無奈地嘆了口氣:
“巧蘭,我和你爹不過是實(shí)話實(shí)說,指出他文章里的毛病罷了。
若這點(diǎn)批評(píng)都受不住,日后如何經(jīng)得起更大的挫折?”
趙巧蘭慌忙擺手:
“不是的!我相公的文章那是出了名的好。
爹他常年在外,對(duì)咱們汴京的科舉行情不了解!”
她攥著白夫人的衣角,語氣帶著幾分急切:
“等下次鄉(xiāng)試,我相公定會(huì)一鳴驚人!
他每日雞鳴即起,三更才歇,連鄰里都說他是讀書人的楷模”
白銀黑著臉?biāo)π溥M(jìn)了屋,用力將茶盞放在桌上:
“這種心胸狹隘的女婿,不要也罷!
被人指出不足就惱羞成怒,日后如何擔(dān)得起大事?”
他抓起案頭的信箋,紙頁在指間簌簌作響:“我已差人去查他底細(xì),若真有品行不端之處,這門親事趁早斷了!”
白夫人嘆了口氣道:
“又不是你說斷就斷的,你沒看到趙巧蘭的樣子嗎?
她做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就算你想給她撐腰,你要她自己愿意??!”
天剛擦黑,趙巧蘭就系著補(bǔ)丁圍裙在灶臺(tái)前忙活。
大鐵鍋燒得咕嘟響,鍋里白菜幫子混著野菜飄出零星油花。
她一邊往灶膛添柴火,一邊抽空揉面,額頭上的汗珠子直往衣襟里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