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家里光是女學生就烏泱泱一片?!?/p>
沈濤湊近些,神秘兮兮地說:
“你以為就這二十多個?這只是跟咱們年紀相仿的!
走,我?guī)闱魄聘舯诘呐畬W……”
三進院落層層疊疊,青磚地上擺滿藤編矮幾,百名少女身著月白襦裙跪坐,手中竹簡在陽光下泛著微光。
高臺上,銀發(fā)女先生持戒尺領讀《女則》,整齊的誦讀聲驚得檐角銅鈴叮咚作響。
沈濤指著西側:
“這是主學堂,東邊蘭心閣教刺繡,頂尖的姑娘能用孔雀羽線繡出流動的云霞。
墨韻齋教書畫,上個月有首詠梅詩還得了太子太傅夸贊?!?/p>
他壓低聲音:“最絕的是明鏡堂,姑娘們撥算盤比賬房先生還利落!”
白晚晚望向荷花池,涼亭中少女撫琴吹笛,與遠處擊缶聲融為一體。
沈濤道:
“琴棋書畫只是基礎,禮儀、茶藝、星象、藥材都要學。
從這兒畢業(yè)的姑娘,最差也是四品官員夫人,所以大家擠破頭想進來?!?/p>
白晚晚這才明白,原來這女學就是打磨女子性情、教授規(guī)矩的地方。
高臺上的女先生大聲說道:“耳朵都豎起來!今日學《女誡》,字字句句都是你們往后安身立命的根本!”
她掃視著臺下低垂眉眼的少女道:
“為人妻要敬順,丈夫說話得恭恭敬敬聽著,讓往東絕不能往西。
婦行里寫得明白,婦德、婦言、婦容、婦功,溫柔賢淑是本分,妝容衣飾要得體,家務女紅更不能落下。”
女先生踱步到前排,指尖點著某個顫抖的少女:
“再記著專心二字,侍奉公婆、操持家務,半點不能分神。
外頭的閑言碎語,更是聽都不許聽!”
白晚晚攥緊裙角,忽覺庭院里的花香都變得壓抑。
原來這字字句句,都是要將女子的棱角,細細磨成順從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