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
他不會一怒之下殺了自己吧,不對,自己已經(jīng)死了,那他會把她丟下地獄?永生永世被折磨摧殘?聯(lián)想到但丁神曲中對地獄里那些無盡酷刑的描述,她不禁一陣惡寒。
可現(xiàn)在讓她從哪里給他掏出錢來呢,她又沒有一個富得流油的親戚愿意在她死后往她嘴里塞一枚金幣,何況她那里也不興這個啊。
她干笑兩聲,嘗試著同對方打起了商量:
“要不,我替你劃船,以工代付?”
說這話的同時,她使自己的身子盡可能的貼緊船壁,同時不時地觀察著周圍河水的深淺,做好了一旦談崩就跳河逃走的準備。
黑袍歪了歪頭,似乎在思考她這句話的含義,須臾,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突然伸手向她抓來,她嚇得一個激靈,動作迅速地向反方向躲去,然后麻利地翻過船幫,一躍跳入了水中,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就好像她做過了無數(shù)次一樣。
然而當(dāng)她觸及到河水的一瞬間,才發(fā)現(xiàn)這河水的古怪,她一接觸到水整個人就急速地往下墜去,根本沒有給她任何反應(yīng)時間。
在猛灌了幾大口水后她奮力地撲騰起來,卻無濟于事,最終耗盡了力氣,只能望著那條窄長小船離自己越來越遠,最終變成一個模糊的黑點。
看來這次又要再死一回了。
她無奈地想。
一束光線穿過厚重的云層灑在微微泛起漣漪的河面,破碎的光點像一串串?dāng)嗔司€的珍珠在小船周圍蕩漾,黑袍放下船槳,俯身向下看去,漆黑的兜帽下發(fā)出了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
若說在世界上她最討厭什么,恐怕比天上的星星還難以計數(shù),打工的餐廳里廚子那令人作嘔揩油的手、租房子給她的小胡子貪婪陰險的眼神、總是放縱寵物狗尿在她門前的樓上大媽,還有常年陰濕的地下室、總也晾不干的衣服和無窮無盡比長城還長的復(fù)習(xí)題
小胡子收租后,又一次心滿意足的鼓著荷包離開了。
她心如死灰地攥著口袋里僅剩的兩個鋼板,破罐子破摔的買了兩瓶最廉價的烈酒。
俗話說,一醉解千愁。
當(dāng)她喝的爛醉癱倒在郊外的草地上,那些煩惱終于隨著大腦被酒精麻痹,現(xiàn)在她除了腹中翻滾著嘔吐的欲望,什么也沒空想了。
挺好。
漆黑的夜幕上沒幾顆星子,她無聊地一顆顆數(shù)去,隨手一摸,想去拿身邊沒喝完的酒瓶,卻意外在草中摸到一個硬物。
她湊到近前看了看,但醉酒后的眼睛很難對焦,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個長條形的輪廓。她瞇了瞇眼,定睛想要看清手里的到底是什么,不知不覺中,周遭的溫度越來越冷,
越來越冷,
光線也逐漸明亮起來…
等她再回過神來時,手中的東西變成了一柄劍。
劍身上鐫刻陌生的文字,
奇怪的是,她都能看懂
那上面這樣寫到:
在我之前,除永恒別無他物
我與天同在,萬世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