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一道細(xì)微的白光伴隨著一陣若有若無的嗡鳴聲,如同一顆神秘的流星,悄然劃過了漆黑的天際。
與曾經(jīng)那道給溫羽凡帶來無盡悲劇、刺眼奪目到令人絕望的白光截然不同,這一次的白光,更像是一只微小的螢火蟲所散發(fā)出來的光芒,微弱而又渺小。
在浩瀚的夜空之下,它就如同滄海一粟,毫不起眼。如果不是有心人特意去觀察,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然而,這看似微不足道的白光,卻有著令人驚嘆的速度。
它眨眼之間,便穿越了連綿起伏的山谷丘陵,那些高低錯落的山巒在它面前仿佛只是轉(zhuǎn)瞬即逝的風(fēng)景。
緊接著,它又飛過了波光粼粼的河流湖泊,水面上泛起的漣漪還未完全散開,它便已消失在遠(yuǎn)方。
城市中的高樓大廈在它眼中也不過是可以輕易穿過的屏障,它如同一道無形的幻影,穿梭在鋼筋混凝土的叢林之間。
而那空無一人、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寂靜的街道上,只留下一道轉(zhuǎn)瞬即逝的痕跡。
溫羽凡的手微微顫抖著,將那把帶著母親氣息的菜刀緩緩抵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上。
他的眼神空洞而又決絕,腦海中思緒萬千。
“媽偶爾也是會磨刀的,所以這柄菜刀雖然不能吹毛斷發(fā),但也應(yīng)該足夠鋒利,一下就能割開我的手腕吧?大概不會太疼?!睖赜鸱侧哉Z著,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回蕩。可話剛出口,他便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中滿是苦澀與無奈,“疼嗎?我還在乎這點疼痛嗎?”
他深知,這一路走來,命運帶給他的痛苦早已遠(yuǎn)超身體上的傷痛,心靈的創(chuàng)傷讓他對一切都感到麻木。
似乎是下定了最后的決心,溫羽凡猛然將左手一握成拳,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與此同時,右手緊緊握著菜刀,毫不猶豫地用力一劃。
那一刻,時間仿佛都靜止了。
痛,也許不痛,溫羽凡自己也說不出到底是什么感受。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有對這個世界不多的眷戀,也有對即將到來的解脫的憧憬。
“這樣便好?!彼p聲說道,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溫?zé)岬孽r血從左手手腕上咕咕流淌而出,順著手臂滴落在地面上,暈染出一朵朵觸目驚心的殷紅色花朵。
那鮮血,如同他生命的流逝,一點一滴,漸漸帶走了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希望。
溫羽凡只覺自己的意識如那風(fēng)中殘燭,在鮮血的流逝中漸漸黯淡、沉淪。
他的視線開始模糊,周遭的一切都變得影影綽綽,仿佛置身于迷霧之中。
生命的力量正一絲絲地從他的身體里抽離,他已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zhǔn)備。
可命運往往就是這般無常,像個愛捉弄人的調(diào)皮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