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為汝陽公主的死,悲痛欲絕,從此一蹶不振,不過數(shù)月的光景竟也跟著去了。
至死也沒再見我一面。
不過,誰又關(guān)心呢?
皇后既然心底里不要我這個女兒。
我自然也打心底里不認(rèn)她當(dāng)娘。
太子醉醺醺地拎著酒壺來看我。
哦,他如今已經(jīng)不是太子了。
父皇以他行事荒唐為由,把他從太子之位上踢了下來。
貶黜到最偏遠(yuǎn)的封地,此生不必再回京。
他頭一回沒有用嘲弄鄙夷的目光面對我。
醉意朦朧的臉上,眼睛卻格外真切。
“江禾穗,我是不是一直小瞧你了?”
我笑著看了他一會兒,慢慢地擼起了自己的袖子。
胳膊上有柳條抽的傷,有燒火棍燙的傷,密密麻麻疊在一起。
“你不愿意睜眼看看我十六年受的苦難?!?/p>
“所以蠢到拿毆打了十幾年的江家那些敗類來威脅我?!?/p>
那些疤看得他頭皮發(fā)麻。
他從前至多以為我只是吃穿不好。
怎么也沒想到汝陽的親生父母會苛待我至此。
“江家人怎么會等到我十六歲,才想著把我嫁給殺豬的呢?”
“他們早幾年就想把我賣給瘸子、瞎子、六十歲的老光棍了?!?/p>
“不過我自己聰明,一次次尋到了求生的路?!?/p>
“我要是等人來救,我早死了?!?/p>
他對上我平靜的眼睛。
突然覺得來問我,汝陽和裴清玄的事是不是我設(shè)計的,顯得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