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浪潮歸于平靜,江嵊把她摟在懷里,葉梨戳著他略微鼓起的胸肌慢慢說起下午發(fā)生的事情。
午間休息時間結束,絲襪不知勾到哪里破了絲,正巧校史館馬上有領導過來視察,作為陪同參觀的老師,她急忙之中在抽屜里隨便找出一條備用的換上,換好之后才發(fā)覺自己腿間空蕩蕩的。
時間緊迫,她只來得及把忘記穿的內褲連同破掉的絲襪塞進抽屜。
“我的腦子怕是真的被撞壞了吧?!比~梨輕輕嘆了口氣。
2年前的車禍沒有什么外傷,唯一留下的后遺癥是她忘掉了所有事。不記得自己姓甚名誰,家住何方,也不知自己竟然結了婚。
按照以往她很少說這種喪氣話,也沒有覺得失憶對生活造成影響很大的困擾。
事實上,她經常會遺忘一些簡單的事情,也很難集中注意力去做事。醫(yī)生說,依靠訓練還是可以正常生活正常學習。
目前進展緩慢,量變還未引起質變。葉梨不禁懷疑醫(yī)生說的話僅代表理論可行性,實務操作上還有很多未知。
或許人生,本就是一場未知的冒險。
江嵊捏了捏她的手指,吻了吻她的發(fā)頂,讓她別著急,上一次體檢并無異常。葉梨把還未說完的話拋在腦后,閉上眼休息。
鋼琴聲不知什么時候關掉了,這靜謐氛圍讓人輕易想起從前。葉梨突然想起車禍醒來后,第一次見到江嵊的場景。
他目光掃視著她,像是在檢查她是否缺了胳膊斷了腿,接著在她腦子和手臂上的傷口停留了一會兒,輕聲告訴她家里人在路上了。
最后做了一個非常簡單的自我介紹,“我叫江嵊,你的丈夫?!?/p>
她已經想不起自己當時是什么反應了,只記得自己的腦袋又沉又重,感官似乎被一團霧蒙住,反應極慢。
她住院那會兒,他幾乎每天都來。這倒是讓她詫異,因為在她醒著的時間里,他很少出現。而且關于他每天都來探望她的事實,不是她發(fā)現的,而是出院前王牌護工告訴她的。
她爸每天過來找她說話,怕她尷尬,沒說幾句就提出告辭。偶爾幾次碰上江嵊,他們兩個人也只保持著陌生人的禮貌。
這對當時無事可干的她而言,倒是一件可以稱得上驚奇的樂事。只要把自己從不幸中剝離出來,其他人身上的喜劇效果就得以展現。
葉梨覺得自己還是有點智慧的,不過也有可能是她失憶了的原因。
一個失憶的人,看什么事情都是新奇的,察覺事物更加敏銳。她看得出江嵊矜貴清雋、冷漠疏離,和她應該也不太熟。
不熟,卻是夫妻,聽起來倒有點意思。
她爸對于她憑空冒出來的丈夫,自己的女婿,一無所知。葉梨瞅著她爸那副愁容,心想自己這婚真是結得不聲不響的。
她曾試探性地問江嵊,他們是如何結婚的,卻只得到一個模糊的回答——緣分到來。
葉梨對這個說法不置一詞,但也沒再強求江嵊給她確切的答案。婚姻中的兩個人,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到同一條路上。大多數夫妻,要各自前行一段時間,才會在道上相遇、分離,運氣好的話還可以再次相遇。
說實話,兩人相處兩年下來,感情也還過得去。
要說不滿意的,只有一點。他那里,真的很大。
而葉梨不知道自己天生痛感比較明顯還是后天車禍的后遺癥,怕極了他的大。饒是做足了前戲,她還是覺得被頂得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