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豹也隨即將馬車停住。
蕭北夢一直在車轅上盤膝閉目,修煉《太歸劍意錄》,馬車一停,他便心有所感,停止了修煉,睜開眼睛,把目光看向了河邊。
在河邊的一處較為平整的草地上,有兩人正提竿垂釣,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年輕男子。
中年男子身著一身藍色衣衫,臉膛寬闊微黑,持竿的手又寬又厚,腰間掛著一柄長不過一尺的短刀。
年輕男子一襲白衣,腰系白玉緞帶,臉皮白皙富有光澤,劍眉入鬢,樣貌頗為不俗。
同時,在年輕男子的身后,站著一位身材玲瓏有致、秀眉細長、年約三十的漂亮女子。
此際天上偶爾還會撒下些許毛毛細雨,女子撐著一把油紙傘站在年輕男子的身邊,油紙傘不小,將年輕男子給遮得嚴嚴實實的,卻沒有遮到女子半分。
當馬車停下來的時候,中年男子放下了手中的魚竿,緩緩起身,再轉(zhuǎn)過身來,將目光投向了馬車。
而那位年輕人卻仍舊在垂釣著,一動不動地看著河面上的浮漂,撐傘的女子同樣沒有回頭,同樣靜靜地看著浮漂,像是周邊的事情與他們無關(guān)一般。
李憶廣和景家四兄弟看到中年男子轉(zhuǎn)身,一個個立馬面色凝重起來,如臨大敵。
蕭北夢將目光落在中年男子的身上時,立馬渾身一緊,中年男子只是靜靜地站在了那里,但直覺告訴他,中年男子絕對是高手,而且還是高手中的高手。
他從中年男子的身上感受到了極其危險的氣息,其危險程度完全不弱于禾游鴻。
故而,蕭北夢很快便猜到了中年男子的身份。
此地離著落霞山不遠,能夠讓蕭北夢生出如此危險感覺的,便只有落霞山的任橫秋,當今的天下第一刀,也是天下第三。
“世子小心,他是任橫秋?!崩顟洀V驅(qū)馬來到了蕭北夢的身邊,輕聲說道。
蕭北夢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對于任橫秋,他說得上熟悉,曾經(jīng)還特地去翻看過他的資料。
其原因,周冬冬的師傅鐵自橫,當年的天下第一刀,就是敗于任橫秋之手。而且,任橫秋就是通過這一戰(zhàn),一戰(zhàn)成名。
如今,鐵自橫對周冬冬寄以厚望,希望他有一日能打敗任橫秋,奪回天下第一刀的名號。
周冬冬與鐵自橫的感情很深,終有一日,他和任橫秋之間會有一戰(zhàn)。
同時,蕭北夢也知道,任橫秋此際出現(xiàn)在此處,顯然不是巧合,是專程在這里等待著,不是等自己,就是等江破虜。
“江前輩,數(shù)十年不見,也不現(xiàn)身打個招呼么?”任橫秋的聲音不大,但卻清晰無比地落在了蕭北夢等人的耳中。
吱嘎一聲,馬車被打開了,江破虜從馬車里下來,后面跟著董小宛,不過已經(jīng)戴上了面具。
“有事?”江破虜把雙手負于身后,一雙渾濁的眼睛淡淡地看著任橫秋。
“當年惜敗于前輩之手,如今前輩重出江湖,我想再試試?!比螜M秋直接說明了來意。
“我已經(jīng)老了,也早不是天下第一,你還來跟我打,有意義么?”江破虜輕輕出聲。
“前輩雖然已經(jīng)不在排名之中,但一身戰(zhàn)力,絕對足夠排進當世前十?!比螜M秋一邊說話,一邊緩緩地從岸邊走來。
江破虜輕嘆一聲,道:“任橫秋,現(xiàn)在的江湖是你們的了,我只不過回頭來看一眼而已,早已沒了爭斗之心,你和我打一場,是輸是贏,沒有任何意義,不要浪費這個力氣。”
“輸贏對我而言,的確沒有多大的意義,但當年敗在前輩的一指之下,任橫秋引以為此生一大憾事。如今前輩重出江湖,又行經(jīng)落霞山所在的營州,若是不與前輩再打一場,如何能甘心?”任橫秋的態(tài)度很是堅決。
“任前輩,江老已經(jīng)幾次拒絕與你動手,你何必勉強。您若是實在想找過對手過招,便去找草劍廬的君無雙,或者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趙太一,他們兩人保管能讓你打得盡興!”蕭北夢出聲了,音量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