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梓對葉逢春已經(jīng)無話可說了,他0著腫起來的嘴唇,臨走之前在客廳的冰箱里摳了一塊冰塊下來,一邊走一邊敷在了嘴唇上。
葉梓一路捂著嘴唇到了學校,直到坐到座位上才想起來,他走得太匆忙,把早飯全都留給了葉逢春,忘了帶自己吃的份,只能餓一早上了。
但他總沒辦法一直捂著嘴,剛一放下來,好奇心重的同桌梁鐘就湊了過來,清亮的大嗓門在全班有氣無力的早讀聲中格外清晰:“誒,葉梓你嘴怎么腫了?”
葉梓看到好多雙本來滿是困意的眼睛都一下子睜大了,偷偷00朝他這邊看過來。
他把書本立起來,擋住那些窺探的視線,對鍥而不舍湊過來打量他嘴唇的梁鐘解釋了一句:“過敏了。”
“哦,這樣啊,那你下回吃東西可得注意啊。”梁鐘沒有多想,雖然他和葉梓做了挺久的同桌,但葉梓不ai搭理人,他們關(guān)系也只能算一般。
可是他身邊沒坐旁人,他又是個一會兒沒人聊天就難受的話癆,也不管葉梓有沒有在聽,就自顧自地打開了話匣子:“你知道的,我不是一直想換個新手機嘛,我這個手機都用了兩年多了,卡得要si,之前跟我爸說了,他沒同意,說過陣子再說。他擺攤也就掙那點錢,我就沒好意思再要。本來以為沒指望了,但是我爸昨天回來得b平常晚不少,趁他洗澡的時候,我在他床頭柜里居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還沒拆包裝的新手機。你說他怎么想的,難不成還想給我個驚喜?可是我這次月考明明還退步了啊……”
要是在往常,葉梓已經(jīng)在專心讀書,把梁鐘的嘰嘰喳喳當作耳旁風了,可是他今天無論如何也靜不下心來,一閉上眼就好像能感覺到葉逢春的大手在他身上亂0著,昨天夜里那些荒唐不堪的畫面在他眼前來來回回地閃現(xiàn)。
葉梓控制著自己不要再去回想,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他面無表情地接過了梁鐘的話茬:“可能不是買給你的?!?/p>
梁鐘都習慣了一個人自言自語,冷不丁被葉梓接了話,差點忘了接下來要說什么,他鼓了鼓腮幫,秀氣的娃娃臉上那雙明亮的眼睛眨了眨,有點遲疑地說:“……不能吧。我爸雖然是我后爸,但是我媽去世之后是他一個人把我拉扯大,一直對我都挺好的,也沒再處過對象,他不給我買還能給誰買啊?!?/p>
葉梓忽然就想起昨天晚上給葉逢春遞水的那個賣烤冷面的老男人了。
那時候他問葉逢春為什么在外面吃不跟他說一聲,葉逢春就抱怨說她又沒有手機沒法跟他聯(lián)系,那個老男人看起來十分驚訝,后來還問葉逢春喜歡什么顏se,葉逢春說她喜歡金se,能晃瞎人眼的那種金se。
明明是俗不可耐的顏se,那個老男人居然還夸她有品味,葉逢春隨便對他笑一笑,他就不好意思地在那兒臉紅,三十好幾的老男人了,臉上的皺紋笑起來能夾si好幾只蚊子,還裝得像個沒談過戀ai的純情少男似的,做作的樣子簡直令人作嘔。
葉梓第一次關(guān)心起梁鐘的家庭情況,問他:“你之前說,你爸爸是做什么的?”
“我爸啊,他白天在廠子里給人幫工,晚上擺攤賣烤冷面。”梁鐘不假思索地回答說。
還是個結(jié)過婚帶著個拖油瓶的臟老男人。葉梓嫌棄地皺起了眉。
“管好你爸爸?!比~梓冷冷地說。
“?。课野终α??”梁鐘一頭霧水,不明白自己一向安分守己、溫良賢淑的爸爸到底哪里惹到葉梓了。
任憑梁鐘再怎么追問,葉梓都不再理他,他掏出了好久沒用的耳塞戴上,開始專心致志地早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