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本能的依賴(6)（第2頁）

現在再想，只覺得那話像是一條被繃得太緊的線，最後還是斷了。

她閉上眼，卻睡不著。

只覺得心里空了一塊，像是哪里曾經發(fā)亮過，但現在連痕跡都找不到了。

葉承安坐在書桌前，電腦螢幕上的ppt開著，卻一個字也沒打進去。

他想起那天離開時，江芷安站在沙地上，那聲「你腳……回去要記得冰敷」，他到現在還記得語氣。

她那時好像有點想笑，卻沒真的笑出來。

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忘不了。

手機丟在床邊，通知燈時不時亮起。

他滑了一眼，發(fā)現學校群組被刷了幾十則。

桌上擺著一本筆記本，是她之前用過的。她的字t清楚、整齊，連重點都有邏輯。

他以前總是嫌筆記太麻煩，但她的他卻一頁頁翻過，甚至復印了一份自己用。

現在，他連打開的力氣都沒有。

有些東西一旦看了，就藏不住。

他打開對話視窗，停了一下。

本來想問她隔天活動怎麼樣、腳還痛不痛、她有沒有補充水分、有沒有曬傷——

但這些話全都卡在輸入框里，最後變成一句也沒發(fā)出去的空白。

他不是不想說，只是太習慣不說。

從小到大，太多話一說出口就會變成軟弱，會被b較、被挑剔。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也這樣。但他猜她應該明白。

——我們從一開始，就一直在替對方撐著。

這句話，他不是隨口說的。是很久以前就想說的。只是沒想過會在那種時候脫口而出。

他也不確定她有沒有聽懂。

窗外有風吹過，樹影晃了一下。他抬起眼，卻沒真正看出去。

他也想聯絡她，只是沒立場，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怕自己一開口，會像什麼都沒發(fā)生過。

更怕她一如既往地溫柔回應，然後從此退回朋友的位置。

但他不想跟她只是朋友……

葉承安闔上電腦，靠在椅背上，閉上眼。

他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