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本能的依賴(9)（第3頁）

晚餐的桌上安靜得過分。

江芷安低著頭，慢慢地吃飯。

餐盤里的青菜和煎豆腐，是她不太喜歡的那種口味，但她還是咬了幾口。

她抬起眼，看見葉母正在看她。

不是那種審視的眼神，而是微妙地、帶著些不確定與觀察意味的凝視。

「承安，」葉母忽然放下筷子，「最近還好嗎？我知道你的成績了，你就選自己真正想要的吧，媽媽不會有意見的?！?/p>

她愣了一下，手中的筷子停在空中。

葉母從沒這樣問過他。至少在她記憶中，在上次交換中，從未聽過這句。

「嗯……還好?！顾遄弥~承安會怎麼回答，最後只給了一個含糊的句子。

葉母點了點頭，然後又問了一句：「目前有沒有什麼工作是你想做的？」

這次，她真的愣住了。

她看著葉母，對方的表情仍舊溫和，聲音里沒有強y，也沒有「我為你好」的語氣，而是很平和地想要跟她聊聊。

這一問，問得很輕。但落在她心里卻很重。

她曾經(jīng)以為這個家庭最壓抑的，是葉母那些沒說出口的期待。

但現(xiàn)在，她看見了些不同的東西。

葉母在改變。很慢，但在嘗試。

她放下筷子，小聲說了一句：「我還沒想好?！?/p>

她不知道葉承安有沒有想法，但至少江芷安沒有。

葉母點點頭，沒有追問，只是默默說了句：「沒關系，慢慢來?！?/p>

她忽然有些想哭。

這一點點溫柔，還不足以把那個家從壓力里拉出來。

因為下一秒，葉父出聲了。

「我不是給你了一張表嗎？上面都寫得很清楚了，就只是從里面挑一個而已?！?/p>

葉母動了動嘴唇，像是想開口，但又忍住了，只是默默地夾了口菜放到自己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