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查看門鎖已經(jīng)被鎖好后,她才把懷中幾乎被捂熱了的盒子拿出,放在書桌上,一同放下的還有在回來路上購買的一套放血工具。
這個時代,現(xiàn)代醫(yī)學的初步概念已經(jīng)形成,“放血療法”這種古老的方法已經(jīng)被很多醫(yī)學專家證實為無效之舉,但在各種缺少醫(yī)療資源的地區(qū),傳統(tǒng)的治療方式仍有一席之地,哪怕是正規(guī)的醫(yī)院,也有放血療法的服務(wù)以及工具出售。
也多虧有這樣的工具,才避免了她劃開靜脈取血的痛苦。
回到駐地之前,安吉爾并不是沒動過找普通人取血喂“渴血”的念頭,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一是容易鬧出大動靜,把自己變成“吸血鬼”之類的都市傳說,保不準還要上官方非凡者的黑名單。
二是她也狠不下這個心來,戰(zhàn)斗中殺死敵人是一回事,隨機挑選路人作惡又是另一回事。
而去最近的醫(yī)院詢問之下,她才知道由于這個年代缺乏血液長期保存的技術(shù),需要輸血治療的病人只能找到愿意當場獻血的人,現(xiàn)取現(xiàn)用。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購買了一套“放血療法”的工具,自給自足了。
小心翼翼地用酒精給雙手和工具消毒,她忍著疼痛,右手用帶橡膠管的金屬針頭扎破左手背的皮膚,刺進了手背的靜脈血管。
看著自己的鮮血一滴一滴地從橡膠管里流出,滴落在透明的量杯中,發(fā)出細微的聲響,安吉爾感覺身體有些發(fā)冷。
據(jù)說有一種古老的刑罰,會將犯人的雙眼蒙住,然后割破血管放血,讓血液滴在盆中,雙眼不能視物的恐懼,耳邊傳來的滴瀝聲,以及失血帶來的體溫降低,會讓犯人產(chǎn)生瀕死感,哪怕只放掉一小部分血,都會造成極為強烈的恐懼,甚至把人活活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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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血”
看著自己的血一點點流出體內(nèi),裝滿玻璃杯,她突然理解了這種恐懼。
胡思亂想之際,量杯里的血液超過了400毫升線,安吉爾拔出針頭,按住手背稍稍止血后,將這杯寶貴的血液拿到裝有“渴血”的鐵盒旁,離體的血液很快就會凝固,如果不快點進行“喂食”,她這些血可就白放了。
快速失血后的失溫和心跳加快讓安吉爾打了個寒顫,手中的透明玻璃杯晃動著,血液在燈光下反射著暗紅色的光芒,一絲腥甜氣息飄入她的鼻腔。
400毫升大概是人體10的血液,是一次獻血的最大安全范圍,她準備先用這個安全的量來嘗試一下,如果不夠,她也不打算繼續(xù)放血了。
來恩馬特港的主要目的是參與值夜者的聯(lián)合行動,萬一放血過量,影響身體,進而導(dǎo)致無法參加后續(xù)的任務(wù),那丟的可是整個廷根市小隊的臉。
掀開金屬盒的盒蓋,縫隙中噴薄而出的,濃烈的血腥味瞬間淹沒了那杯血液散發(fā)的些微腥甜。她緊張地望了望大門方向,不知道緊閉的門窗能否阻擋這股氣味,哪怕能一時擋住,只怕也很快就會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
時間不等人,安吉爾只能咬了咬牙,掀開盒蓋,快速將整杯鮮血傾倒進去。
鐵盒并不大,放下一把左輪手槍后已幾乎沒有額外空間,但400毫升血液倒進去卻沒有濺出一絲一毫,而是瞬間都被漆黑的手槍吸收、吞噬。
隨著鮮血被吸收,房間內(nèi)的血腥氣味就像被按下了倒放鍵,在短短幾秒內(nèi)就重新飄回鐵盒,安吉爾的鼻腔內(nèi)重新出現(xiàn)了自己的鮮血那淡淡的腥甜,可沒過多久,這股氣味也消失無蹤。
鐵盒中漆黑發(fā)亮的手槍已由那種神秘的甲殼狀外觀重新變回金屬制成的槍身,就連把手的護木也如此。但材質(zhì)并不是原本的黃銅,而是一種色澤頗深,幾乎成黑色的材質(zhì),仔細看去,除了金屬反射燈光的光澤,還能看出槍身帶著一絲深紅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