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昨夜為崔峴點熏香的婢女神情古怪。
一晚上沒睡?
若非她親眼見崔峴小哥睡的香甜,怕是真要被誆騙到。
但裴堅信了。
雖然無法理解,給人提書箱、撐傘有什么威風(fēng)神氣可言。
但聽著小弟話音里的期待,他拒絕的話實在說不出口,半晌后一咬牙,起床!
罷了,自己雖然不優(yōu)秀,但好歹是個大哥啊。
片刻后。
嘎吱——
臥房門被推開,在裴老夫人、以及全院家仆們瞠目的注視下。
就見裴堅穿戴整齊走出來,說道:“只是晨起醒來有些不舒服,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你準(zhǔn)備的書箱和傘呢,快拿出來,我們?nèi)W(xué)堂?!?/p>
這……這么簡單就同意了?
崔峴歡呼一聲,慌忙去準(zhǔn)備:“好的大哥!”
裴堅嘴角又忍不住開始笑。
生平頭一次,他是帶著好心情去學(xué)堂的,而不是每日‘上學(xué)如上墳’。
等崔峴提起小書箱,撐著油紙傘,和裴堅一起有說有笑出門后。
呆滯許久的裴老夫人才反應(yīng)過來。
她顫抖著用手絹壓了壓眼角的淚意,說道:“快,去給老爺、大爺寫信,就說咱家堅哥兒終于肯讀書了!峴哥兒這孩子,實在是咱們裴府的貴人吶!”
老夫人口中的‘老爺’、‘大爺’,分別是裴堅的祖父、父親。
這對父子,都是舉人。
裴家老爺在開封府布政史大人麾下做幕僚。
而裴家大爺,則是在開封府的府學(xué)里讀書。
再往上數(shù)三代,裴家祖輩還出過一位戶部侍郎,官至正三品,妥妥的緋袍高官。
七八代人共同努力,鑄就了一個家境殷實、清名在外的裴家。
是以,裴家開辦了自己的族學(xué)。
裴氏族學(xué)的位置,便在伏牛巷最深處,背靠白河修建,被一片青翠的竹林環(huán)抱其中。
竹林外,白河畔,則是一片郁郁蔥蔥的柳樹。
景色清雅,鬧中取靜。
伏牛巷的宅子為何全南陽最貴?
答曰:學(xué)區(q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