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威武堂,柳姝月一眼就看到了龔將軍——準(zhǔn)確的說,是龔家的小兒子,龔令武。上次見到他還是五年前在王城的時候,此人是典型的紈绔弟子,喜好巡街斗狠,風(fēng)評惡劣,沒想到現(xiàn)在也穿上了一身甲胄披風(fēng),為今上效命了。
如果是平時,柳姝月根本不會把這樣的人看在眼里。
只不過現(xiàn)在公事公辦,她還是率先抱拳行禮道,“龔將軍一路辛苦了,不知找我有何事?”
“大王有給你的詔書?!?/p>
龔令武從背包里抽出一張紙筒。
宗門弟子身份特殊,非面見大王外皆不用行跪禮,因此柳姝月只是微微頷首,靜待詔書之令。
“仙師柳姝月,從接到詔書的即日起立刻趕赴王城,不得有誤。”龔將軍合上詔書,單手遞上,“就這么多。”
短短一句話,卻讓柳姝月心頭一震。
不是降妖,也跟撫民無關(guān)……僅僅是要自己回去?
但今上不可能不知道,她這些年一直在各地奔走,甚少回到中央的原因。
“你到底接不接?不接算抗旨。”龔令武不耐煩道。
柳姝月只能接過,心里想的卻是之后沒機會跟陳玄合作照料難民了。“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上面催得急,今晚休整一天,明早就隨我起程?!?/p>
隨他起程?
一晚上連卸貨都來不及吧?
“那賑災(zāi)糧錢呢?你不留在這里監(jiān)督它入庫嗎?”
“哪有什么糧錢,你發(fā)的嗎?”龔令武嗤之以鼻道,“我接到的命令里,可沒有賑災(zāi)這一項。帶這么多人來,是鎮(zhèn)壓暴亂用的。你不是要走嗎?沒了仙師坐鎮(zhèn),章渭城里自然得多留些兵馬……”
柳姝月已經(jīng)聽不見他后面再說什么了。
她腦海中只有一句話在不斷回響。
哪有什么糧錢?
哪有什么糧錢?
哪有什么糧錢?
她看了看旁邊站著的太守和郡丞,兩人如石雕菩薩一般面無表情,既不驚訝也不憤怒,就那么靜靜聽著將軍的嗤笑。
“你們……早就知道了?”
“這個嘛……我之前并不知情?!鄙蚍娇人詢陕?,“只是聽聞各地的糧食都在收緊,想要勻出來分給災(zāi)民恐怕不太容易——”